夜色渐浓,窗外一片寂静,危吟眉简单用完晚膳,梳洗后上了榻。
连日来在马车上颠簸,颠得她浑身酸软,此刻腹中更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危吟眉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缓了一会,那股不适还是没有消去,准备下榻给自己倒一杯茶水。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脚步走得稳健而厚重,一听便是男人的。
外头的光透过门细缝照了进来,几人的身影投在门上。
“来做什么?”说话的是她手下护卫。
接着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诸位小哥,我是店里的小二,老板叫我来查房。”
“查什么房?”护卫推搡了那小二一下,“来之前不是看过户籍了吗,怎么还要查?”
“不不,几位小哥误会。是真的要查,郡里刚来的消息,上头朝廷在捉拿犯人,叫各个关隘口都得留意一个苏姓的女子和一个纪姓的男子,这二个逃犯刚刚阳逃出洛阳。”
这话一出,危吟眉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她户籍上的化名便是苏娆。
而承喜在外,用的姓正是“纪”。
屋内安静得仿佛只剩危吟眉的心跳。不是她往坏处想,以谢灼的能力,她离开这么久,他定查出了什么。
或许是从洛阳城的黑市,又或是从承喜买通的士兵手上,顺藤摸瓜地找出了线索……
十日,好像就是她能逃离她的极限。
危吟眉心头响起擂鼓声,声音回荡在胸膛之中,如同催命的号角一般。
外头陷入了沉默,良久那几个护院问:“苏姓女子?从洛阳出发的?那二人具体名叫什么?”
店小二拒而不答,只道:“今日几位小哥住店,并未将那姑娘的户籍给我们看。店家命令我上来查查。”
门口护卫转身,似乎要敲门,被身边另一位侍卫制止。
他的声音随即响起:“你勿要随口污蔑,我们小姐绝对不会是犯人。她一介女流,柔弱得很,我们便是护送她北上归家的,她怎可能是朝廷逃犯?”
“倒是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到底想干什么!你身后跟着这两个汉子又是谁?”
店小二一个劲支支吾吾:“这是店里打杂的伙计,你们先把门打开。”
“伙计?我看这两个人,倒像是那几个跟着我们车队的贼汉子乔装打扮的!说,你是不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
护卫高声唤人,一阵推门声响起,没一会同伴皆走了出来。
众人厉声逼问:“要做什么?”
两方人马推推搡搡。
那店小二被堵得话说不上来,没多久,便带着人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