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瞧见这话说完,女儿眼中有泪珠如断线般掉落,就像小时候她总是被欺负,哭红了鼻子,也不敢叫她知道。
“我们眉眉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危母有太多的话想要和女儿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只能尽量拣一些重要的话,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她:“阿娘知道你必定还是忘不了燕王,但是眉眉,他终究只是故人了,万事你得往前看,不能希冀他对你还有怜惜之情。”
危吟眉低下了头,眼角洇红。
“相信燕王也是如此,知道你二人身份悬殊,裴家和他又是对立的双方。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眉眉,你不要再挂念旧人,就安心地坐在皇后位上。”
危吟眉话卡在喉咙,不忍心叫阿娘知道自己过得不好,更不忍将已经和少帝决裂的事告诉她。
“太后前几日派人到危家,和阿娘说了一些话。”
危吟眉用手绢拭泪:“何话?”
“太后称,陛下已经动了废后的心思,叫你尽快生一个孩子。只要有孕,陛下就动不了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危吟眉沉吟片刻,听母亲又道:“你腹中有小皇子,能保住自己,也能保住危家一门的荣光。可一旦你落势,危家便再没有出路。”
危吟眉闭了闭眼,眼前浮现起太后的面容,这次他们不只拿母亲,更拿后位和危家来威胁她。
危母身子孱弱,无力开口,只握紧女儿的手,“眉眉,好好护着自己。”
危吟眉藏起所有的情绪,柔声道:“您先休息。”
她上榻抱住母亲,身子微蜷,犹如尚未出生蜷缩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一般抱着她,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香气。
待母亲安然入睡后,危吟眉才从厢房走出,来到危家的前厅。
厅堂中聚了不少人,危家三爷正跪在堂中央,不停地磕头,额间满是鲜血,身子抖如筛糠。
“求娘娘施以援手,救叔父一命!”
危吟眉坐在上首,翻看着少帝今日送来府上问罪的信,道:“出了此事,本宫不可能再保三叔。”
危家三爷僵硬望着上方:“娘娘?”
危吟眉手撑着额头,像是在做什么决定,过了会道:“明日一早,三叔便去三司请罪。既然当初敢做出这样的事,就该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至于陛下如何定罪,也是三叔自己承担。”
她挥挥手,不顾危家三爷的哀求,命令家丁将人给带下去。
满堂沉默中,危二老爷走出来跪下,“陛下今日送来的信中,声称此事会问责整个危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万望您去求陛下开恩。”
堂内人一片接一片矮下身,顷刻便跪了一地。
哀求声不绝:“求娘娘庇护。”
危吟眉开口道:“我不保三叔,是因为他犯了大错,这责罚他应该承受着。危家若想活下来,就必须与他割席撇清关系。”
堂内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个个望着危吟眉。
危吟眉目光一一掠过下方:“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们。”
她本意便是如此。
危吟眉说完,起身往内厅走,身后众人连忙磕头跪谢:“多谢娘娘。”
“姐姐。”
背后传来呼唤声,危吟眉转过头,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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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吟眉露出笑颜,拉住她的手,问妹妹:“怎么了?”
少女抿了抿唇道:“此前姐姐被陛下禁足,我知道姐姐的心性,断不会做出陷害叶婕妤小产的事。是陛下有意偏袒叶婕妤,才惩戒了姐姐。可这后位就该姐姐你坐,凭什么被人欺负了,就要让给别人?”
危吟眉愣了愣。
“姐姐,我虽在闺房之中,也知晓最近的风声,都说陛下要废了姐姐。你若真失势被废,那皇家捏死危家,便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