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风不懂,还有些小失落:【市场有什么好逛的,我还想着等你休假带你去体验滑翔伞呢,你整天待在医院,肯定压力很大,玩点刺激的能帮助你放空大脑,很解压的。】
苏时清笑了笑,感觉对面是个小朋友:【菜市场也很解压,听听吵吵闹闹讨价还价,感受最平凡的烟火气,你还小,不懂。】
【是啊,我不懂,那苏医生下次去带我去呗,我还从没去过菜市场呢,我妈妈有洁癖,家里菜都是生鲜店送货上门的,你也带我感受感受人间烟火气呗?】
护士在叫苏医生,苏时清随手回:【好。】
简风举着手机蹦了三尺高,开始盼着苏时清休假。
还想着先跟苏医生去逛菜市场,然后把苏医生拐去玩滑翔伞,蹦极也行,他压力这么大,整天神经紧绷着,得松松弦。
简风喜欢上极限运动是高考前段时间,那段时间紧绷的复习,加上对自己没信心,简风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焦虑状态,简妈看着儿子整天在家抓头发,一抓掉一大把,急着去找认识的所谓“心灵大师”寻求帮助。
其实就是一个在某个公众号打着“心灵大师”旗号的忽悠大师,大师原本是想忽悠简风去他徒弟的心理诊所小敲一笔,不想简风那天找茬了路,找到滑翔伞俱乐部了,刚好在心理疏导所隔壁栋,俱乐部那天刚好有体验活动,简风跟着去体验了一把,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先死一死,死完又活了,心里堵着的那股气瞬间通畅了,就这样,简风慢慢接触极限运动圈子,认识的朋友也越来越多。
回家后简风算了下自己的积蓄,还好,没他老爸的支持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他妈吴凤枝女士说了:【儿子,别跟你爸置气,他的钱以后还不都是你的,现在不给你以后也是你的,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么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当富二代!】
简风自己也有挣钱,跑比赛,穿代言,做滑翔伞教练,都有收入,只是他对钱没什么概念,严格来说到简风这代是“富三代”,他爷爷那辈儿就已经是个包工头了,到他爸直接开起了房地产公司,公司不大,只在本市建楼盘出售,本市大小也算个首富。
睡觉前简风又翻看了下日历,三天没见苏医生了,天天去的话他应该会反感,再忍忍。
苏时清下班时带走办公室那束玫瑰花,泡了一周,花有些变色了,该扔了。
人还没走到停车场,老远看见台阶处坐着个人,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苏时清顿了顿,放轻脚步走过去,轻拍他肩膀:“简风,怎么在这睡着了?”
简风瞬间惊醒,赶紧站起身,将又一束新鲜的玫瑰花怼到苏时清面前:“苏医生,你下班了,我来给你送花!”
苏时清晃晃手上还没来得及扔的花:“下次别送了,你看,多浪费。”
天啊!苏医生他留着我送的花,留了七天!
简风眼睛笑成半弯,“不浪费,苏医生喜欢就不算浪费!”
“下次别送,上次就当患者谢意。”
简风抿嘴,乖巧应道:“好,不送,不给苏医生添麻烦。”
苏时接走到垃圾桶旁扔掉花,再回来接过简风的花,说:“没骑车吧?一起走吧。”
简风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慢慢往前晃,简风轻轻向上抬手,两人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苏时清牵着他的手。
上了车,苏时清把花放在后座,问简风:“还住酒店吗?”
“没有没有!”简风连比带划,“住我自己的小房子。”
怕苏时清对他印象不好,又补了句:“是我自己买的,不是我爸妈的,我自己存的钱买的。”
车辆启动,苏时清又看了简风一眼,发现简风总喜欢低头勾着脖子,“简风,身体坐直,你这样坐,时间久了颈椎骨容易变形。”
简风赶紧坐直,刚苏时清没说话,简风咬咬牙,鼓起勇气说:“苏医生,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嗯?说吧。”
“那个……”话到嘴边简风胆怯了,深吸了口气看向苏时清,苏时清正在拐弯,打方向盘时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是没找着工作,遇到麻烦了?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吧。”
简风绞着安全带,低头,说:“苏医生,是关于我性取向的,我喜欢同性。”
苏时清表情没什么变化,目视前方,匀速驾驶:“嗯。”
“你不反感啊?不应该大惊失色吗?”
“为什么要吃惊,这很正常。”况且你上次在医院不是说吗?苏时清心说。
简风松了口气,有点小开心:“那苏医生,你……你喜不喜欢男……”
“简风,”苏时清打断他的话:“我很抱歉,让你对你的主治医生产生了一种依赖感,人在受伤或低谷期,很容易突然对一个人离自己近的人产生依赖感或好感,这种好感通常只是一时兴起,维持时间很短,简风,你能分清这种感觉吗?”
简风脸臊得通红,一半是因为尴尬,一半是因为害羞,之前在医院没头没脑的大方开玩笑时并没这种感觉,这回想认真跟苏医生告个白,却还没说出口,被苏医生扼杀在摇篮中。
“苏医生,我分得清,不是因为好感,也不是感激,就是,就是……”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