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俊楠提着两只皮箱下了楼,婉儿抱着妞妞跟在后面,一家三口刚走出屋,就见陈天佑与邢素素站在前院柳师傅的车子旁。
放好行李,陈天佑对儿子说:“那边我都让人准备好了,你照顾好婉儿与妞妞,有事给我打个电话。”
陈俊楠点点头,转身看向邢素素:“妈,那我们走了,你好好养身体,我们半个月后就回来。”
邢素素“恩”了声,神情淡然,婉儿把妞妞放进车里,折过身突然伸出双手轻拥了一下邢素素,声音轻柔:“妈,照顾好自己。”
邢素素身体有些僵,如果没记错,这是婉儿第一次拥抱她,蓦然地,她心绪紊乱起来,鉴于丈夫在场,她牵强地微笑了下,语调生硬:“我知道。”
一家三口到了美国,婉儿与妞妞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调整时差,醒来的时候,婉儿忽然看到房间的柜子上放着几个大盒子,看看包装,她惊疑不已。
打开后,如她猜想,盒子里装的是她的婚纱和礼服,还有几样贵重的首饰,满腹狐疑时,陈俊楠打来电话:“婉儿,你试一下婚纱看看行不行?如果可以,就穿这件,明天我们去教堂举行婚礼。”
婉儿张大嘴,半天没恍过神,眸光再一次瞟向盒子里高档的白色婚纱,她清楚陈俊楠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要来到美国举行婚礼?”
这个消息虽然惊喜,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惆怅,陈俊楠说,他早几天就与父亲商量了婚事,父亲没有意见,可当他与母亲商量时,邢素素表示了反对,说他们不必再举行一次婚礼,大张旗鼓地搞这些形式,反而让人又津津乐道陈年往事,她的心脏经受不住刺激了,陈俊楠见母亲刚刚病愈,也不强求,陈天佑考虑再三,向他提议:“要不你带婉儿去美国举行吧,虽然为了瞒住你妈妈,家人不能赶去参加,但爸爸会让那边的人为你们好好准备。”
陈俊楠最后说:“婉儿,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可我对你的心却是最最真挚的,女儿同样会给我们祝福。”
女儿?她的婚礼只有小小的女儿参加?
婉儿原本还有一点点欢喜的心突然像被风吹散了那般,空荡,飘缈……她的婚礼竟然要偷偷摸摸?没有更多的亲人,也没有朋友,一切与她少女时期的梦想大相径庭。
因为什么?婉儿很清楚,因为几年前她的失踪,给陈家留下了一道不光彩,她不能站在阳光底下,风风光光地嫁进陈家,她在婆婆眼里终是有污点的。
她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我听你的。”她没有更多的话,更没有笑容,此一刻,在脑海里不知道编织了多少次的绚丽而热闹的婚礼瞬间溃散不堪,她全身无力,呆呆地坐在床沿上。
不知何时,她才发觉自己的胸前已湿了一片,泪,原来早已跌出眼眶。
清水湾别墅,夕阳西下,天边染满了彩霞,美丽的霞光给花园铺上了一层橙红的薄纱,氤氲出淡淡的迷离。
安雯停好车,从后座捧出一盒大蛋糕,韦管家面带笑容过来,从她手上接过蛋糕:“小姐,按你的吩咐,客厅已布置好,只是……”
“少爷他不会有
意见的,你放心,对了,他还不知道吧?”
“我还没告诉他,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我问过赵刚,今天他没有生意场上的交际安排,走吧。”安雯再从车里拎出两只袋子,朝韦管家扬扬手。
俩人进了屋,丫丫就跑过来帮她拿东西,安雯没有交给她,韦管家便朝丫丫使了个眼色,丫丫忙退后……这是安雯的习惯,她给肖明杰买的东西不会经她们的手。
安雯拎着袋子看看挂着彩带,换了新窗帘的客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让韦管家把蛋糕放到餐厅去,自己正准备上楼时,忽听到院外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她疑惑地看向丫丫,丫丫忙跑了出去。
“嘿!”安雯站在楼梯口,看陈美琳进屋朝她打招呼,她的手上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红玫瑰,映衬得她漂亮的脸蛋更加红艳艳,“安小姐,你真早啊。”
安雯嘴角一抽,心里挺不是味,她真不明白,这个陈美琳为什么就这么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呢?据她所知,就这一个星期内,肖明杰就拒绝了她五次邀约。
“陈小姐,你准备百折不回?”她笑,淡淡的嘲讽。
陈美琳不以为意,眼睛在四处转溜,终于找着了放花的最佳之处,走到茶几旁放好,然后拍拍手说:“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会天天来看他一眼,直到拥有他,”她朝安雯做鬼脸,眨眼吐舌,“随便你们怎么说,怎么笑,我九死无悔。”
安雯耸耸肩,撇了一下嘴,意味深长地说:“我还真服了你,好吧,我只能对你表示敬佩,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融化那个冰山,你必须做烈火,努力去燃烧他,而不要最后把自己给焚烧成灰烬。”
陈美琳顿住,安雯朝她一笑,转身朝楼上走,陈美琳抬头环视了一下客厅,恍然出了一点什么——今天什么日子?他的生日?
糟糕,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没有去调查清楚,幸好……幸好她买来了鲜花,陈美琳打定主意顺水推舟,就当今天来庆贺他生日的。
机场路上,一辆跑车风驰电挚,肖明杰双眸黯沉,紧握着方向盘,天际边已消失了最后一丝光线,路边的灯亮起来,忽闪过他紧绷的脸。
赵刚打来电话,说机票已订好,一个小时后,飞机就将起飞,肖明杰望望车表,说了声:“知道了,你在机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