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素素一愣,看着白白胖胖的浩浩稳稳当当地走过来,朝她张开手,她顿时笑逐颜开:“啊哟,浩浩怎么会叫奶奶了?”她抱起他,亲亲他的脸,然后说,“小宝贝,叫错了呀,要叫姨婆。”
“姨妈,我教他姨婆不知多少次了,可太拗口,他老学不会,只会奶奶,奶奶地叫。”罗欣妍马上笑盈盈地解释。
“哦,也是,奶奶好叫多了,行,叫奶奶也一样。”邢素素欢喜地挥动着浩浩的小手,“如果我有个孙子这么大,我真是开心死了。”
罗欣妍心下一喜,唇角上扬:“姨妈,你真是喜欢就把他看成你孙子一样的呀。”她抚着儿子的头,似真似假地玩笑,“你不是说他长得像俊楠哥嘛。”
“呵呵,是啊,我要是抱出去,别人还真的以为是我孙子。”邢素素笑吟吟。
“浩浩很乖的,今天让妞妞给喷了一头的水他也没怎么哭,我还真怕他会感冒,不过,现在看他还挺活泼。”
邢素素敛笑,凝着双眸:“妞妞故意喷他水?”
“是啊,姨妈,妞妞真是鬼精灵,上次周嫂说了她一次,她好像记着了,这小孩子就是不能得罪的哦,听周嫂说,今天她拿着水管追着她跑,把周嫂和浩浩的衣服都打湿了,大概知道你去了邻居家。”罗欣妍说得有鼻有眼,语气还真不失一个主持人的风格,抑扬顿挫的。
“这孩子……”邢素素脸一沉。
第二天,婉儿牵着妞妞走出了屋子准备去幼儿园,邢素素站在院子里,看到妞妞背着书包出来,她朝妞妞招招手,妞妞跑过去,婉儿便去车库开车。
等婉儿把车开到院门口,妞妞才慢慢地走过来爬上了车,婉儿看到她嘟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奇怪地问:“宝贝,奶奶说什么了?”
妞妞绞着手指头,一颗脑袋几乎垂到了肚子上,小肩膀抖了抖,两眼就冒出了水珠,婉儿心疼地搂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你有妈妈呢。”
母亲的温暖让妞妞激动起来,她哭着说:“奶奶让我不要欺负浩浩,妈妈……我没有,我没有欺负他,昨天是不小心,不小心把水洒到周嫂他们身上了。”
婉儿顿时明白了,她劝慰了女儿一番,然后再启动了车子,一路上,她虽然还与女儿说笑,可那双清眸明显有暗潮在涌。下午,婉儿接妞妞回家,车子停下时,她看到车库旁边已停着罗欣妍的那辆白色跑车。
妞妞今天很开心,婉儿在路上给她买了两只黄黄的小鸭子,用一只小小的竹编笼子装着,她提着小笼喜颠颠地朝大楼房走,路过东边
的小楼时,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她退避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白色的塑料盆从自己的胸前擦过,打落了手上的笼子,两只鸭子在笼子里扑扇着翅膀,飞溅起了零星的水珠子。
婉儿跑过来时,看到妞妞满身是水,湿嗒嗒的像只落水小鸭,罗欣妍从走廊里探出了头,惊讶道:“怎么回事?啊呀,浩浩,你怎么这么顽皮啊,妈妈放在上面的水盆你都要去动,瞧瞧,水盆掉下去了……妞妞啊,有没有打着头,婶婶下来啊。”
婉儿冷冷地看了罗欣妍一眼,心猛烈收缩,垂在身侧的手十指向掌心收拢,慢慢蹲下身子看女儿,妞妞脸上的小水珠在夕阳下莹亮滑落,她抹了抹女儿的脸,紧紧握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妞妞似乎看懂了母亲的眼神,也懂得了她的意思,她咬着嘴点了一下头。
罗欣妍跑下楼时,婉儿已拾起了地上的笼子,牵着妞妞走向楼房,罗欣妍追上,看似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正晒衣服呢,不知道浩浩的手会去碰水盆。”
“没关系,以后小心点。”婉儿浅浅一笑,神态依然温婉如素。
“妞妞啊,”罗欣妍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俯下身子看妞妞,“很难受吧?浩浩不是故意的啊,你别放在心上,来,婶婶帮你擦擦。”
“不要!”妞妞生气地拍掉了她的手,拉起母亲的手就往屋里走。
邢素素看到妞妞满身湿漉地进了屋,错愕地睁大眼:“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