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道上可以容纳两量马车驶过的青石板路就可以看出曾经的沂城也是及其繁华的。
更遑论在青石板的两边还林立着各类铺子,目接不暇,若是没有战乱,没有关门,此刻他们二人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现在街道上就他们这一群人,所见之处,满是空寂。
“殿下,可是不喜欢这般安静。”陆乘舲的手一路都被谢安澜扣着,两人紧挨在一起,谢安澜的表情心情自然而然也落在了陆乘舲眼中。
谢安澜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陆乘舲手心的薄茧,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陆乘舲被谢安澜撩得嗓子都在发哑,长长得眼睫一颤。
“就是可惜这么繁华的地方一夜间变得如此萧索,恐怕再过几天还得起动乱。”谢安澜看了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轻叹,“城内真是一个商贩都没有了,我若是有钱在这里开一家小店,生意肯定好,可惜我没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爆乱。”
陆乘舲对上谢安澜的眸子,眨了眨眼,笑道,“所以殿下拉我出来逛街是又想打我钱的主意?”
谢安澜见被陆乘舲识破,脸上也不见尴尬,微微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刚才临时起意,绝对没有打你钱的主意。”
陆乘舲微笑地看着谢安澜,抿着唇不说话,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演。
“啊,当然,如果你愿意给钱给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愿意打借条。”谢安澜被陆乘舲紧盯着眼神也不闪躲,理不直气也要壮。
陆乘舲再次看了看谢安澜的脸皮,实在没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他已经好奇了很久,殿下这张脸皮是如何长的,怎的这般厚。
结果不言而喻,脸还是一样的脸,不过捏殿下的脸,还是与捏自己的脸感觉挺不一样的。
见谢安澜并不生气,他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红印子,陆乘舲笑道,“殿下与乘舲夫夫一体,这钱本就是两人共同享用,不用说借不借的,殿下需要乘舲给就是了。”
谢安澜心中一喜,不过到底没有得寸进尺,“还是借吧,到底还是你的钱,我身为王爷,老借你的不好,或者像之前那样我与你分股份如何?”
“挺好。”陆乘舲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你是答应了?”谢安澜低头问道。
陆乘舲垂了垂眸子,复又抬起,里面的温润没了,转而变得狡黠明亮起来,声音暗哑道,“不过,殿下似乎忘了乘舲也是个生意人呢。”
趁谢安澜还没反应过来,陆乘舲又继续道,“早在沂城守住那天乘舲就给初一送了信,相信不日就会有粮食等一应物品抵达沂城,殿下这个生意是做不成了呢。”
“不过。”陆乘舲话锋一转,“不过,殿下与乘舲夫夫一体,这钱我两谁赚都是一样的,殿下觉得呢。”
谢安澜哑然一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他本意也没有想赚沂城百姓钱的意思,不过就是想把这崩溃的商业给逐步恢复起来。
好让他们今年也能过个好年。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都快过年,城里却半点过年的气息都没有。
若不是猛然想起,恐怕整个年过去,都没人知道。
谢安澜心思一转,也不纠结被陆乘舲捷足先登的事,再看了看这空无一人的街道,顿觉得逛下去也挺没意思的,与陆乘舲商议道,“我突然觉有件事挺有意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做。”
蓦然被谢安澜郑重其事问话,陆乘舲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紧,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答的谢安澜开心地拉着陆乘舲快步回了宅子。
将人给带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奔房间里的拔步床而去。
在拔步床的梳妆柜里找出一块包袱布,让陆乘舲捧着,捡了些从京城带过来,又不怎么用得上的东西放进了包袱布里。
陆乘舲紧缩的心脏,逐渐放开来,不解地看着谢安澜,“殿下这是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谢安澜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实在是翻找不出什么东西了,带着他在京城只用过一次的锣鼓与陆乘舲出门去了。
找了条居民较多的街道,把包袱布往地上一扔,使里面的东西大大咧咧曝露出来,拿着锣鼓就是一阵敲,“练摊儿了,练摊儿了,有需要的出来瞧一瞧,看一看勒,便宜又实惠。”
他这么一吆喝,巷子里的居民们都被他给吆喝出来。
陆乘舲小声诧异道,“原来殿下说的有意思的事是这个?”
“嗯,我刚才突然想到恢复经济也不是非要有商队,先从摆摊开始也是可以的。”谢安澜点头解释了一句,就见他的包袱摊面前已经有人问价了,笑着与人说价去了。
谢安澜从京城带的东西多且杂,看得人眼花缭乱的,且价格又不贵,东家缺的针线,西家缺的布头他都有,不多时人就多了起来,陆乘舲不得不被迫帮忙。
正好一大娘与谢安澜唠叨完,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截丝线,谢安澜身上没地方踹钱,随手就塞给了陆乘舲,“夫郎,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