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青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就算上午还有号,这个点过去也来不及……哦,方孟青又懂了,这个点儿过去,顺水推舟约人吃个午饭,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安排。
方助贴心又机敏,给庄雁鸣挂了个下午五点至五点半的号。
去医院之前,庄雁鸣先回了趟家。
冲了个澡,洗掉头发上的发蜡,又从衣柜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件黑色的棒球服和一条墨水蓝的牛仔裤换上才出了门。
没让老陈跟着,他独自一人开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不论何时总是人满为患,庄雁鸣取了号,循着指示牌上了二楼,在B区的叫号屏上看到了孟归南的名字。
时间还早,庄雁鸣找到孟归南所在的17号诊室。诊室门口没有椅子,他便倚着墙盯着面前的那扇门,诊室门开开合合,偶尔他能从门的缝隙里窥见一瞬孟归南的身影,有时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孟归南是个很好的医生,不论对哪个病人都极尽耐心。庄雁鸣心想自己选择这种方式来见孟归南,足以证明他的头脑实在聪明得过分。
即便孟归南看见他不高兴,也不会直接把他从诊室里轰出来,最起码,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
“请25号庄雁鸣到17诊室就诊。”
叫号系统叫了三遍庄雁鸣的名字,他才做足心理准备推开门走进去。
孟归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庄雁鸣攥紧手上的挂号单,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哪儿不舒服?”
庄雁鸣发现孟归南说话的语气和他对待其他病人有很大的不同,好像很不耐烦,但孟归南上了一天班很累了,不耐烦也是正常的。
“腰疼。”
“哪个位置?”
庄雁鸣往腰后随便指了指。
“转过去。”
庄雁鸣听话地转了过去,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孟归南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外套里,在他腰部的肌肉上摁了摁,“这儿疼吗?”
“疼。”庄雁鸣违心地说。
接着,孟归南又在他后腰的其他部位持续按压。这本是个很严肃很正经的场合,但庄雁鸣太久没和孟归南亲密接触了,仅仅是这种程度,他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庄雁鸣擅作主张转了回来,说:“我觉得我需要拍个片子。”
庄雁鸣很少来医院,也不怎么刷社交平台,自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戳在了医生的雷点上。
孟归南看着他,脸上缓缓露出个笑,“自己能看病还上医院干什么呢?”说完,又冷下脸,指挥他把左脚脚腕搭在右腿膝盖上。
孟归南用手压了压他的膝盖,又让他两腿交换。
“两边往下压的感觉有没有区别?”
孟归南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像是防备着他下一秒是不是要说谎,庄雁鸣一句有区别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承认,“没区别。”
孟归南点了点头,“拍片子意义不大,大概率是肌肉劳损,先开点膏药贴贴,症状没有缓解再过来。”
从庄雁鸣踏进诊室门到孟归南把单子递给他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他就被赶了出来。
庄雁鸣还想挣扎一下,但叫号系统已经叫了下一位,他只好拿着药单不情不愿地从诊室离开。
已经快要五点四十了,诊室门口还等着两个拿了片子复诊的病人,等孟归南彻底结束,从诊室里出来,已经将近六点半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还站在这里,孟归南看到他时愣了愣,但视线也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拎着他的大保温杯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