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而上而上的凝视过于明显。
是靠近了自己会自动解锁毒舌属性吗?池星月不太理解,不管是谁,只要靠近他,都会自动掉落毒舌属性。
平心而论,不太尊重人。
还多少有点人格侮辱。
对于一个男生来说,这种话侮辱性很大。池星月穿好衣服,佯装镇定地洗了洗手。狭小的空间中只剩下两个人,顶上白灯的光线坠落,江觉的混血感在轮廓上尤为明显。
池星月的眼往下一扫。
很快看向其他地方。
指腹挤压着淡粉色的洗手液,池星月低着眼帘专注地搓揉着每一根手指,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朋友,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洁白的泡沫铺满手指,池星月的脸在镜子中,像是被封存在中古世纪画风华美细腻的一张画。细细的一股水流冲洗着手指,江觉飞快洗完手,看了一眼池星月有点差劲的脸色,笑得无害:“哥哥,我可没有对你有恶意。”
“我只是真心实意觉得,很可爱。”
“下节课还能坐一起吗?”江觉擦拭干净手指上的水珠,他笑起来很乖,浅褐色的睫毛和眼眸的间距矜,薄红的唇色,不笑时有些显得冷淡,笑起来就像是整个春天活过来,脸部线条精致又柔和,只是这么大的身板,实在很难让人想到在床上时的表现。
池星月别过头:“不。”
他没有给自己找罪受的爱好,更何况还是对他明晃晃嘲弄过的人。
“哥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似乎完全听不懂池星月的话,被冷言冷语拒绝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哪怕没有国语环境,他的话也标准、漂亮,声线和所描述中一样漂亮。
一提起来哥哥两个字,就会让池星月的脑海中跳出来原文中的内容。
池星月恼羞成怒地摇了摇头:“不可以,还有,我可不知道我妈还生了别人。”
“你别乱叫人,谁是你哥?”
“我总感觉……见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好熟悉,像是以前就认识过你。”江觉鸽灰色的眼眸深深看着池星月,漂亮精致的混血脸比电视中的那些模特还要好看千倍万倍,被这样一张脸专注地凝视着,池星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浑身发毛,他的眉毛微微蹙起:“但我想不起来。”
遇见……这种话听起来也太扯了。
又不是在上演红楼梦,哪来那么多前世今生。
就算他出国,异国他乡相遇的可能性无异于在大海中找寻失去的针。可能是作弄前的坏搭讪。
五个攻之间的关系并不好,除了池星月这个货真价实的偷窥癖以外,其他几位彼此看不起彼此的存在,他们都认为老婆就是自己的,也只能属于自己,对对方下的黑手很多,手段肮脏,扯头花雄竞修罗场的戏码才是她们喜欢看的。
池星月害怕被下黑手,默默摇了摇头。
“不想认识陌生人,我走了。”池星月用干净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带起来淡淡的草莓香,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江觉看着池星月离开的背影,高马尾在走路时会荡起小小的弧度,看起来格外喜人,身上宽松的、偏新中式风格的衣衫,让他不合时宜地秀想到了聊斋中,会在午夜时分蛊惑书生的艳鬼。一身单薄风流艳骨,就能把人的精气吸干。
后面两节课是小班授课,果然就没有再看见江觉。
心想,躲不起还不行吗?不和江觉接触就能间接避免被阴的可能性。
他吃的亏太多了。
比如温竹鹤手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视频和照片,那天他和沈云白在会所中喝醉酒后,到底是谁把照片拍摄下来,发给温竹鹤,就连他自己的那套大平层中都有具体情节。一时间,幽冷感沿着小腿攀附而上,池星月越想越感觉到细思甚恐,那几个人到底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
天杀的,他只是第一个得到了沈云白而已。
又不是无恶不作的大奸贼,没必要渗透到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人一旦有了怀疑的念头就再也回不去当初,池星月现在看谁都像奸细,就连台上授课的老师都感觉目光不善,看了一眼监控探头,池星月心想,要不要暂时先休学一年,或者把自己身边的人彻底更换一遍。
那几个人就像是封建社会中的帝王,有独属于自己的东西厂,而他则是一点隐私都没有的倒霉鬼。
“怎么愁眉苦脸的?”
“谁惹你不高兴了?”
西森家的甜点袋子放在池星月面前,一道熟悉的、关怀的声音那就这么穿过池星月的耳中。
坐在身边的人穿着衬衣打着领结,看起来沉稳又英俊,如果忽略掉一头红毛的话,的确……很稳重。
他坐下来就开始拆包装盒,小巧的甜点奶油的颜色呈现出很梦幻的水蓝色。
这家甜点最近很火,排队的人能排到一公里,池星月想吃很久了,但是又懒得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