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晴坐在我旁边,两眼出神地看我,问,好不好吃?她的手艺还真不错,何况我都饿成这样了。好吃好吃!我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去,不停地夸她简直是个大厨师,她高兴地心花怒放,说,你真会讨好人。过了一会,她又说,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我想了想说,不穿衣服的时候。她捶了我一拳,讨厌!我是说正经的。我说,难道你不喜欢我健美运动员的身材?她说,告诉你吧,你吃饭的时候最可爱,哈哈哈,特别是吃面、喝粥的时候。我伸出食指,示意她小声,别吵醒父母。她伸了伸舌头,然后拿碗去洗。
想不想运动一下?刚躺下,许晓晴就把她的手放在我的下面。冲过凉,吃过面,精神好多了。撕杀一场再睡觉也不迟。我问,你想不想?她翻身压在我上面,说,和你在一起,哪有不想的?由于父母睡在隔壁,我们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在客厅沙发上玩一阵子,再到床上做。我们直奔主题。她用被子捂住嘴巴,抵达高潮的呻吟声只是发出呜呜呜的几声闷响。做了爱,她光着身子去洗手间,刚走到门口,被我喊回来,她披上睡衣说,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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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10(1)
李恳宿舍脏得一塌糊涂,铁锅里残留隔夜的剩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茶几上散落着几块碎骨头;碗筷也没有清洗,胡乱压在一本滩开的黄|色杂志上面。
罗海涛不能容忍李恳这种习惯,他的宿舍也很少打扫卫生,但残羹剩饭他决不会留到第二天,吃剩的东西他立马往厕所里倒,或者倒到门口的垃圾筒里,这一点,李恳是做不到的,虽然看起来只是举手之劳,但一个人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
选位置,我捡了个东,肥仔坐在我对面,罗海涛是北,南是李恳。
打麻将是我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我的时间,三分之一在工作,三分之一在睡觉,三分之一打麻将和泡妞。如果不打麻将,用三分之一的时间来泡妞,我会不会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我会不会有一天在某个女人身上长卧不起?
我们都很讨厌打麻将时李恳不停的接电话,一会儿是谈车的,一会儿是某个娇滴滴的女孩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也就是因为李恳接电话,肥仔被我打了一枪。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李恳的座机电话响了,是武汉的小钟打过来的,他们好久没见面了,自然有许多话说。在等他接电话那阵子,我拿起旁边沙发上的汽枪。李恳几年前买了一支汽枪,专门用来消灭宿舍里的老鼠,偶尔也去森林公园打鸟。我不知道枪里有子弹,从麻将桌底下对着肥仔扣动板机,只听呯的一声,肥仔跳起来,用海南话说,朵了!朵了!(中了!中了!)罗海涛吓得摔倒在电视机旁,李恳急忙把电话挂了。我以为肥仔开玩笑,但心里还是很紧张,因为我扣动板机后,枪有点轻微的振动,并且听到枪声。肥仔摸了摸大腿,裤子没有破。他解开皮带,脱下裤子,大腿内侧有个黑点,血漫漫地从黑点处渗出来。我们检查了肥仔的裤子,发现铅弹是从裤子的线缝穿过去的。过了一会,肥仔开始觉得疼痛了,我们急忙把肥仔扶上李恳的车,直奔附近的第三人民医院。
枪伤是要报警的。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告诉肥仔如何编故事蒙混过关。
值班医生边问边在病历本上作记录,肥仔很快被推到X光室透视。子弹在三公分深的地方,没有伤到骨头,距离肥仔那玩艺有几公分。我庆幸没有伤到肥仔的关键部位,否则不知道如何向他老婆交待。
肥仔进手术室,半个多小时后,子弹取了出来。我们进去看,肥仔的裤子全脱光了,他躺在手术台上,护士正在给他伤口敷药。护士离开后,肥仔边穿衣服边说,绍哈妈的,今天全都暴光了!
我们把肥仔扶出手术室时,两名干警已经在急诊室等候。可能是第一次面对警察提问,肥仔心情很紧张,浓重的海南口音更加让人难以听懂。
问:你是什么时候被枪打伤的?
答:大概是八点半左右。
问:在什么地方?
答:森林公园。
问:具体在什么位置?
答:在公园正门的围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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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当时你在干什么?
答:我和几个朋友在那里散步。
……
一个警察问,另一个警察作记录。问完后,肥仔在询问笔录纸上签名。临走时,高个子警察回过头对肥仔说,以后有什么情况,请及时跟我们联系。肥仔回答说,好,没问题!
父母早早就起床,这是他们长期养成的习惯。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母亲一起床,就在厨房忙这忙那,等我们几兄弟起来,她已经把厨房里的活弄好。然后匆匆忙忙地拉牛车和男人们下田耕地。父亲则不慌不忙地去村口当他的赤脚医生,像城里的干部那样,按时上下班。那些男人既羡慕又嫉妒我父亲。母亲是整个生产队唯一一名拉牛车下田耕地的女人,队里的男人经常借机取笑我母亲,但这并不影响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母亲比父亲大一岁,从嫁给父亲那天起,母亲就以她宽厚善良的胸怀来照顾我父亲,如同姐姐照顾弟弟。有时弄点肉什么的,父亲回来晚了,母亲全留着。父亲问她吃了没有,她就说吃过了。其实她连肉是啥味道都不知道。他们就这么相濡以沫,以一种简单而淳朴的方式演绎他们的爱情。
断点 10(2)
在世风日下的年代,在充满铜臭味的大都市,去哪里克隆母亲这么好的女人?又去哪里寻找上一代人纯朴牢固的爱情?
早晨的阳光很柔和,如一曲优美的曲子,轻轻地飘过来。父母坐在小板凳上,亲密交谈。许晓晴去饭堂买回早点,冲两杯牛奶。母亲说牛奶热气,不喝。许晓晴赶紧在牛奶里加点蜂蜜,说,伯母,在牛奶里加点蜂蜜,不热气,您喝吧。
我咨询过一些当医生的朋友,慢性病西医治疗没什么效果,最好是看中医。吃过早餐,我带他们去中医馆,那里有许多老专家坐诊。今天坐诊的是张教授,他是专治慢性风湿病的专家。他为母亲把脉,又看了看舌头,最后量血压,我在母亲旁边当翻译。张教授为母亲开了一周的中药,每天一副,共6副。还开了几盒降压药,我借用同事的公费医疗证,只付20%的医疗费。
从中医馆出来,我们去天河城,许晓晴要给我父母买衣服。一路上,许晓晴哼着歌儿,母亲用家乡话对我说,这姑娘不错,脾气好,性格开朗,也够勤快。父亲说我那么懒,就该找个勤快的。我说我们只是朋友,以后的事还难说。
天河城人头涌涌。上二楼的时候,乘扶手电梯,母亲说这楼梯怎么会动,我说这是电梯。她怕摔跤,不敢进去。许晓晴说我来扶您,说着,扶着她的胳膊进电梯。步入电梯,母亲很紧张,她脸色发白,双眼紧闭,不敢往下看。到了二楼,我和许晓晴一左一右把她扶出电梯。母亲不喜欢逛街,一是腿不听使唤,二是怕花钱,她总叫我注意用钱,要存点钱娶媳妇。由于人太多,母亲又走不动,我让他们在凳子上休息,然后和许晓晴去买衣服。看了几个档口,都找不到合适的。我跟许晓晴说,找不到合适的就算了。许晓晴说,他们难得来一趟,总得给他们买点东西。我们又看了几个档口,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
许晓晴见我有些累了,说,要不你去陪他们,我自己去看,有合适的你们才过来。我说行,但不要太久。后来,许晓晴给母亲买了一件灯心绒上衣,给父亲买了一件短袖衬衣。我给她500元,她有点不高兴,瞪了我一眼,伤感地说,即使我没有资格当他们的媳妇,作为你的朋友,给老人家买点礼物也是应该的。
我很怕逛街,特别是怕跟在女人的屁股后面陪逛,简直是活受罪。女人逛街时,她身边的男朋友或老公多数都是绷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只有一种情况男人才乐意陪女人去钻老鼠街,那就是刚谈恋爱的时候,为了早日修成正果,男人会像一条听话的小狗,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脸上还要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以表示诚心诚意。跟向丽玫热恋期间,她大姐从海南来广州出差,我陪她们去逛高第街,不到一千米的一条小街,她们整整走了四个多小时,累得我腰酸腿痛,烦不胜烦,心里虽然难过,但表面工夫一点都不能马虎。事后,她说我那天表现很好,博得她大姐给我不少印象分。婚后,我偶尔也陪向丽玫逛街,但不是全程陪同。我们先搭车到省财厅站,她去北京路看衣服,我则去新华书店看书,她爱怎么逛就怎么逛,逛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有时去农林路,那里没有书店,我就买张《广州日报》,像一个三无人员,蹲在电影院门口,看看报纸,看看过往的时装模特。如果碰到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靓女,我就将自己装扮成南下干部,凑过去向她问路,和她聊几句。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小眼镜,纯朴得像刚从地里冒出来的嫩芽,我走近她身旁,问她,请问东山百货怎么走?她扶了扶眼镜,说,我正好要去那里,我带你过去吧。刚走了几十米,向丽玫打电话来让我去左丹奴专卖店提东西,如果再给我几分钟时间,我就可以将小眼镜的详细资料套到手。
许晓晴很善于察言观色。有一次她叫我陪她去逛街,我问你想去哪里逛?她说高第街。我一听就头晕,脸上马上有反应。她看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说,算了,你别去了,反正那地方你去也不合适。高第街卖的基本上是女性用品,袜子、内衣、内裤、,在里面逛的大部分是女性,阴气太重。当然还有许多不合适我去的理由,比如,那里的靓女太多。我说,到那种地方,我容易迷失方向,你可别见死不救呀!她说,你们这些臭男人,还见死不救?恨不得别人对你投怀送抱!
断点 11(1)
京珠高速公路。在新铺成的柏油路上飞驰,感觉像在飞,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