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不敢说,抖着身子,跪得更低了些。
好不容易遣散了众人,赫连慎面色一松,嘘出心中憋着的那股气,拿他那双狭长眸中静静瞧着卓幸。
卓幸被他瞧的笑出了声,这一笑,又动了气,腹部猛的一疼:“诶呀……”
赫连慎忙轻轻揉着,假意斥她:“笑什么,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敢笑!”
卓幸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只能拿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方才可怕了,怕要是龙胎保不住,皇上会怪我。”
赫连慎心下早就软成了一滩水:“不会,不怪你。”
出了寝殿,他便换了一副表情。那神情坚毅的像要上战场一般,加上凤栖宫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各个都放轻呼吸,不敢出任何声音,场面严肃的让人提心吊胆。
“查,给朕严查!”
他忽然呵道,吓的底下的宫人一个激灵,纷纷应是。
这一回,就是连余平也不敢多说了,方才皇帝的神情他可是看的真真儿的,若是找到了加害娘娘的凶手,恐怕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李梧并未去起宸宫,反而折了个弯去了凉亭下坐着,只因方才在起宸宫门前碰见了悦亭长公主。
悦亭去了青台山数月,说是去修身静心的,这一修便是如此久的时间,方才李梧在宫外头就听见了太后中气十足在责骂悦亭。
这不,悦亭一出来,便将气撒在了李梧身上。
何况悦亭是看不起李梧的,说好听了是表姐,难听的,就是舅舅家一个庶女,上不了场面。
反正太后也在气头上,李梧想想便不将这个脸伸过去让她打了,于是提脚就走。
说来也真是奇怪,悦亭没事儿跑去青台山做什么?修身养性?就她方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可真是好笑。
凉亭的地势较高,从李梧的视角看下去,正好能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挎着药箱,脚步匆匆。
依他来的方向,李梧当即就认出了,这个莫不就是替幸妃诊脉的徐太医?
李梧忙搭上宫女的手,吩咐她:“你去问问那个太医,出了何事?”
宫女虽面有疑色,但还是乖乖拦住了徐太医。徐太医喘着气儿就道:“你是哪个宫的,打听这个做什么?”
那宫女双手一绞:“奴婢就是听说幸妃娘娘龙胎有异,不知道是不是……”
徐太医甩袖冷哼一声:“瞎说,娘娘的龙胎好着呢!”
宫女将太医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李梧,李梧闻言却是眉目一凝,半响才说:“幸妃无恙?”
宫女不知为何李梧听到幸妃无恙脸色就不大好,总觉得这个李家姑娘心思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