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幸苦一遭,究竟是有用还是没用?
姚湛空走了,戏班子自然也要散了。
甚至有人靠近宋磬声问他住哪间别墅,要不要搭伴回去。
宋磬声笑着婉拒,起身从小路离开。
系统正欲问他是否得到了答案,却见走在路上的宋磬声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撑树,一手捂嘴压抑音量。
宋磬声笑得莫名其妙,可他一笑,系统便觉得有好事,它喜眉笑眼地追问:“怎么了?怎么了宋先生?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宋磬声还在笑,笑声里参杂着断断续续的肯定:“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小时候就爱把得不到的东西刻成虚假的木雕来安慰自己,长大了有权了,什么都能弄来了,活人自然比木雕好,能说会动,再一醉酒,什么梦都可以做。”
他想清醒,但挣不脱回忆。
不想沉沦,所以自己骗自己。
他捂住所有人的嘴,抹掉自己的记忆,借着醉酒梦回过去,酒醒后再当什么都没发生。
自以为能控制一切。
实际上懦弱到只敢借着酒精放纵自己的失控。
系统隐约明白,却又不太理解,它挠了挠虚假的脑袋,疑惑道:“他图什么啊?”
只是一场自己都记不得的梦,他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还要年年如此、月月如此?
自然是有所图的。
“弓张太满会折,弦绷太紧会断,克制自己的欲望就好比强迫美食爱好者减肥,有了放纵餐作为支撑,才能坚持一周又一周。”
“太可笑了……”
宋磬声还在笑,他甚至背靠大树坐在了地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系统也觉得荒谬,“三个天命之子来自同一团高级能量,一个是绝对理智,一个是绝对欲望,另一个是剥离了欲望和理智的正常人。”
它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姚湛空是绝对理智的化身,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个正常人吗?”
宋磬声没有搭话。
系统只能从他不断起伏的胸膛和偏高的情绪值判断他还在笑。
可宋磬声用来掩目的衣袖,早已被眼泪打湿。
明明难忘却偏要忘,明明爱着却要割舍,痛与不痛无关紧要,只要是错的,便是他挥剑立斩的毒瘤。
他一时分不清是被遗忘更痛苦,还是被当作错误处理掉更痛苦。
他擅自将过去和现在割裂成了两个人,好似这样就能保全过去的美好,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姚湛空一直是姚湛空,他从来没变过。
爱他,是姚湛空过去的正确选择。
他死后爱别人,不过是姚湛空的又一项选择。
他为之而死的情逾骨肉,原来一开始就不存在。
于姚湛空而言,那不过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罢了。
一旦变成错误,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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