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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素笺(第3页)

“哎,怎么总是客气!”

“还问斌泉先生的病。”

“你怎么说?”

“我说他就爱操心!”

他两个一人一句,涌出许多高兴的废话,屋也不进,蹬着门槛啰嗦个没完。只有承月扶窗而听,那两人的话音像春雨点子洒在他头上,温暖又潮湿,听了一句、再听一句,一句比一句让人心里踏实,眼泪随着欢快的谈话不受控制地出来了。

徐凌云一眼瞧见,笑道:“这怎么还有个哭起来的?”

承月无比难为情,转身就走,一路走、一路泣——如释重负的嚎泣,他的悲伤和欢喜都是一个人的秘密,白露生虽然不知道,但他代为悲喜了,这就是心意。

此时眼里泛的泪,仍是那一瞬间的余韵。

承月攥着他师父的手,尽情尽兴地把这腔泪淌完了,宛如字正腔圆地唱足了一整套,满足地擦着眼泪说:“师父,我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露生好笑道:“究竟是我有事还是你有事?躺着的说坐着的?”

一句话把承月说臊了,笑了,鼻涕出来了。

露生见他笑了,叹一口气:“不过是晕个船、中个暑,就弄这个形象!叫你师爹看见了,又该骂你什么——‘鸭子没有出息!’”

“是可达鸭。”

“我管他是芦花鸭还是麻鸭呢!”师徒两人都笑,也不知“可达鸭”这三个字到底笑点何来。露生拿了药水药片,教承月一样样吃了:“苦是苦点,好在洋药不倒嗓子。”

承月吞着药问,忽然觉悟:“……师爹呢?”

“陪着你周大先生他们,说话来。”

承月又觉悟了:“……我今天砸场子了。”

露生瞅他一笑:“倒也没有这么严重,都给你吓一跳是真的。”

团里唯一的小朋友突然晕倒,把大叔大爷们慌得不行,又知这是露生的爱徒、要唱西施的,三伏天里冷汗都出来了——沈月泉出得最多,沈老头都麻了,心说我的小祖宗,你是生就的作对精、专门捡关键时刻给我捅马蜂窝么?到底是你师父克你还是你克我,上一次见露生就倒了,这怎么半年不见,见面又倒?!更不料这一个小的病倒,所有人都无法出关,全在里面检查完了身体才放出来,因此在关里耽误了一个多钟头。

也好在港口有医生,检查过了,知道是中暑,这才放心。

正事倒没耽误,晚宴还是照常举行,用金总的话说,“就是太搞了。”

露生说到此处,沉下脸来:“这事儿你得跟我说清楚,究竟好好练功没有?为什么别人都在船上休息,唯独你着急忙慌?”

承月负冤道:“我怎么没有?!”

露生不由得软一点:“有就有,这会儿又能吼了——既然练了,你在船上折腾什么?大家都说你好像没底气,一路上心神不宁,还叫振飞跟你对了两场,这是有的罢?”

承月不吭气。

露生严肃道:“别怨我当着病说你。别人看你是我徒弟,因此不说什么,但你是挑大梁的、他们给你抬轿,这个你自己心里要知道,你先泄气,这让大伙儿怎么安心?”

承月梗着头,嘴里一个字儿没有。

露生就又有点来气:“说你就犯犟,问你又不响,怪我脾气太好了,宠坏了你,该叫他来挤兑你一顿,骂着你就会说话了!”

——这个“他”字就很秀,情侣称谓里最高档次的人称代词,泛词专用。可达鸭不料这种时候还被技术性地怼狗粮,又撑又冤,坐直了腰,叫:“我算明白了,这半年里只有我们想你,你半点不想我们!你连我是什么人都忘了!我是那样偷懒耍滑的人么?我是么?!”

露生给他叫的一呆,歉疚涌上心头,语调又软了:“……好好好,算是我冤枉了你。”

承月负气爬起来:“别‘算是’!没分证怎么算冤枉?您现点、我现唱,要有一段唱劈了,打我骂我也无怨!”说着就滚起来。

露生按住他道:“这个点上你唱戏?”看他气得小脸雪白,心知是一定冤枉他了,大约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忽然一船的名角争光耀眼,难免被震吓住——愧疚心疼之余还兼有一点好笑:“罢了罢了,算我瞎问,都是你太用功了,过犹不及的反惹人疑惑,还把自己折腾病了——师父给你赔不是。”

承月含着泪趴回枕头里:“不敢!配不上!”

露生越发好笑,忍不住脱口道:“你这暴脾气怎么这么像他?歪性子倒像我——”

承月在枕头里叫:“我又不是你俩生的,凭什么像你像他!”露生在心里笑得要喷,推着他道:“满嘴的胡话,还不起来呢,药吃完了空着肚子,你就这样睡了?”

承月还是负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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