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鸣拿着野葱提着菜篮回到家里,苏婉柔趴在床上一不小心睡着了,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又摸狗收拾自己的东西早累了。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淅沥沥的小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花草上。
鹿呦鸣姿态闲散地顶着雨水回家,整个杏花村都安静了,只有雨声在淅沥沥的响着。
她取下门上的锁头,推门回家,发财一如既往坐在狗舍里摇尾巴,看见是她就倒下继续睡觉。
鹿呦鸣瞥见了发财的动作她笑着摇摇头,拿起廊下挂着的毛巾擦擦头上的雨水,就提起菜篮去厨房了。
鹿呦鸣挽起袖子,穿戴上自己请人做的围裙,避免洗菜的水弄自己一身,还有炒菜避免油溅到自己身上。
她手脚麻利地把菜洗干净,又在圆木墩子上切菜,手法熟稔动作飞快,切好的茄子放在一边,又继续备其他的菜。
而另一边的金陵府,邵家派去为鹿呦鸣捐官的邵家长子已经办好了这件事,鹿呦鸣得到了一个不入流的八品县尉官职。
虽然官职低微,但是也掌一县的治安捕盗之事,与县丞一样是县令的佐官,一个居文一个居武。
“嗯,等过两天,柔丫头回门了,你就私下告诉我们家的姑爷吧。”邵赟放下手里的书点点头。
邵家长子,也就是苏婉柔的大舅舅,年过四十,身材中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脸庞清瘦,双眼有神,下巴留着胡须。
邵节川眉心皱成了川字形,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爹,这次呦鸣捐官用的还是我的名额,我在捐官之前,已经知会过少筠了。”
邵赟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怕是要再娶妻了。”邵老爷子又叹了口气,他还能不了解苏少筠的心思吗?
苏少筠这个人,对外素有贤名,为人精干古板,嘴里一再说着要遵循古礼,可为人做事,皆奔着权利而去。
要不然他也不会闹着要将嫡女嫁给五十多岁的人做填房,吃相有点难看。
当初他在朝堂之上时,苏少筠还能弯腰恭敬,听他的劝诫,现在他已经致仕,两个儿子的官职比照苏少筠还低上一级。
是的,苏少筠是正四品官职,他如今调任回京,进入了督察司,奉命监察百官,今上奉行广开言路,所以御史的权利极大。
“他如果只为权利,还好说,可如今朝堂局势纷乱复杂,他参与进去,一不小心就要牵连全家,我们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他好,我们也不求着他办事,他不好,我们也不上杆子落井下石,你和正之一定要谨言慎行,小心办事,知道吗?”
邵老爷子,虽然致仕了,可朝堂上的消息,从未断过,苏少筠执意要进入今上的渔网中,他一个老家伙能做什么呢?
“还好,柔丫头成婚了,他日后如何也牵连不了外嫁女。”
“更何况呦鸣那孩子走的关系还是从我们这里,这样想想还要感谢他苏少筠呢,哈哈哈哈。”
邵老爷子想起什么了,又乐呵呵拿起自己的书,让大儿子没事就走吧,他老人家要继续看书了。
鹿呦鸣一勺菜油下锅,柴火灶烧得猛烈,油香四射,她拿起切好的腊肉直接下锅,瞬间油爆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苏婉柔。
她闻着香香的味道,鼻子一动,眼睛就睁开了,“好香啊。”她揉揉鼻子坐起身,循着味道钻出房间。
鹿呦鸣手里的大勺挥舞得很快,锅里的腊肉遇上火气十足的野葱,冲天的香气,直接霸道地冲出烟囱。
“哎,这鹿小子,做的饭菜怎么就这么香,老子吃得都没味儿。”鹿呦鸣家的隔壁王大爷闻到味道,直咂嘴,只好吃了一碗糙米饭填填肚。
“怎么,老婆子的手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王婶白了他一眼,王叔只好笑笑不说话。
鹿呦鸣炒了一荤两素,外加一个蔬菜汤,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做好了饭菜,端上了锅。
苏婉柔什么都不会,只好坐在饭桌前等投喂,不过她还是贴心的给鹿呦鸣倒了温开水。
鹿呦鸣接过水一口闷了,她呼出一口气,招呼苏婉柔坐下,“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苏婉柔拿着筷子闻着香气扑鼻的饭菜,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在安静的空间里这声音有点大。
苏婉柔脸唰地就红,她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想到这里,苏婉柔都不敢看鹿呦鸣了。
鹿呦鸣只是暗暗笑了笑,她看着耳垂都红了的人,只是用公筷夹了一块肉放在苏婉柔的碗里,“吃吧。”
苏婉柔看着自己碗里香香的腊肉,她矜持地夹起来吃了,然后两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开始了吃饭。
“午饭后太阳大,不适合出门,下午凉快一点,我带你出去逛逛吧,杏花村还是很有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