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这么多吗?”
沃尔夫伯爵有些惊讶,他也是大律师出身,虽然并没有从业多久,可也知道这个数字有多么惊人。
大律师这个职业本身的收入只能算作中产,但因为其接触的人群异常庞大,阶级差异也较大,其中不乏贵族与富商,往往家族两三代成为大律师后,就有机会踏入上流社会。
能颁发大律师资格证书的只有四家大律师学院,每年获得资格的人并不多,还有许多类似沃尔夫伯爵这样只是贵族出身,并不会从事这项工作的人。
“是啊,有超过一半的人员都是来自地方,并不太熟悉贝克兰德的一些程序,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培训他们,让他们熟悉卷宗。但好在他们在地方也是成名多年,并不像带实习律师那样麻烦了。”
罗尔斯虽然这段时间并不在这里,可在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鲁恩没有独立成文的宪法,它的宪法是由众多古老而又独立的法桉组成的,是由众多习惯法、传统和桉例共同组成了宪法框架。
所以一名合格的大律师不仅要熟悉法律条文,对于一些在当地较为出名的桉件和判罚也要牢牢记住,这些过往的判例在法庭上会让陪审团和法官有判罚的尺寸。
“这些是比较麻烦,无论是检察总长还是大法官都曾经提起过,是否要编纂一部成文宪法,但都没有通过上议院的表决。”沃尔夫摇了摇头,他是上议院少数能了解没有成文法会带来多大麻烦的人。
但这是鲁恩经过上千年历史,保守的风气,贵族和王权之间的妥协与制衡,诞生出来的产物,即使到今天依旧在不断完善。想要改变,实在是太过困难。
“我记得某任大法官曾经说过,鲁恩王国宪法存在于人们的心思、意念和习惯里,与法律并存。”
“是啊,千年以来形成的传统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沃尔夫伯爵感慨了一句,他看着对面的罗尔斯,突然转移了话题,“罗尔斯,我记得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吧?”
不明白这只老狐狸是什么意思,但罗尔斯还是点了点头,至少现在两人之间的交谈还是很顺利的。
“真是年轻啊!能在这个年纪将事务所扩大到这个规模,应该花费很多心力吧?我记得好像你成为大律师后,就很少参与宴会,直到今年才有所改变,是之前就一直在计划这些吗?”
“有一部分的确是在工作中总结出来的,还有一些是我叔叔埃德蒙·罗伯特给出的想法,他一直负责事务所的经营,对如何运作一家事务所有足够的经验。即使是现在,我的事务所也脱离不了他。”
“一位负责的长辈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一笔财富……”沃尔夫伯爵极不符合身份耸了耸肩膀,“但也会多不少唠叨。”
“罗伯特叔叔是我的礼仪老师。”罗尔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同时摊开了双手,十分夸张地说道,“您应该了解,长辈是你的礼仪老师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接下来两人一同探讨了关于长辈的问题,谈到这个就不得不谈到子女的问题,这一点沃尔夫伯爵更有发言权。
“我的小儿子托德你是知道的,而我的长子罗伯托不知道什么时候迷上了那些机器,最近一直在往新成立的贝克兰德工业与技术大学跑。唉,唯一让我有心理安慰的是我唯一的女儿凯特,她很能体贴我这个老父亲,不像我那两个儿子一样,可一想到以后她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就让我有些烦躁。”
沃尔夫伯爵揉了揉太阳穴,眼睛半闭半睁。
您也是个女儿奴啊!不对,您这话似乎不太对劲啊……最开始罗尔斯还以为又是一个罗塞尔,可现在却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不管有没有猜对,干脆地转移了话题:
“伯爵先生,我之前听说新年过后,马锡王国温斯顿大学的名誉校长多萝西·洛夫来斯女伯爵要访问新成立的贝克兰德工业与技术大学?”
沃尔夫伯爵一愣,点了点头,试图再次将话题拉扯回去。
……
罗尔斯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豪华别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虚汗,他从来没有这么怕与人交谈下去。他没有猜错沃尔夫伯爵的意图,这位伯爵先生是真的有意将女儿嫁给他。
只是罗尔斯根本不接他的话,将话题一次次带偏,到最后沃尔夫伯爵显然是生气了,都没有派管家或者贴身男仆送他离开。
虽然一位伯爵的女儿很有诱惑力,但一方面没有见过面,另一方面他已经站在了尼根家族身边,不可能再和沃尔夫家族有联系,让菲利普娶还差不多。
登上马车,罗尔斯靠在车窗边,食指轻叩。现在只要菲利普和阿古希德首相搞定利维特家族,沃尔夫家族这边也就不存在问题。尽管这三个家族只是暂时被捆绑在了一起,可等到战争爆发,之后的问题就有时间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