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外的黑暗走廊里,伊诺与罗莎丽娅沉默着,等待着,直到那四个见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证明莉确实完成了契约中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罗莎丽娅摇摇欲坠,她听到伊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口吻命令嬷嬷们将自己带回房间——调换到走廊尽头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可供出入的房间里去,没有他的命令了两位嬷嬷,谁也不许见她,也不许她见任何人,房间里除了留下一本圣经,必要的床铺套换洗的衣物,祈祷台,洗漱用具之外,什么都不准留下。
他的命令让罗莎丽娅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地想要冲过去质问伊诺——再一次召唤圣迹不是他决定的吗?她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戏弄一下那个无耻的小偷而已……谁能料到她竟然这样的寡廉鲜耻,真地完成了这个可笑的赌约呢——她也许是过分了点这只是个游戏,没有人受到损失,或者遭到伤害;她会召唤圣迹的——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两个嬷嬷灵巧地抓住了她——明智地掩上了她的嘴巴把这个麻烦透顶的殿下强行带走。
少女怨恨的目让伊诺感到疲惫——发自于内心最深处的疲惫,侍从在他的示意下推开了通往会客厅的门——他强撑着走出了走廊人们针刺一般的目光中走向莉莉,莉莉已经着装完毕,和围绕着她直走到这里的少女们一起蜷缩在沙发里喝热牛奶,穿着单薄的少女们身上披着各色的外套——绅士们友情捐献过还是有人在不断的打喷嚏。
莉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打得犹如万圣节怪人的圣殿骑士团的监察长,翡冷翠的时候他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罗莎丽娅的监护人。
“大人物。”拿着牛奶杯莉莉的耳边轻声说道。
可不是吗?莉莉全身充满了戒备地着他,宽大的黑袍扫过地面,“大人物”走到了她的面前面并且微微低下头,一侧的手掌抬起——如果是在数年之前,傻傻的撒丁小姑娘也许会让他把这个礼行完,但现在莉莉几乎是同时向外跨侧行了一步,并不受这个礼。
“请允许我代罗莎丽娅您致歉……”
“我向您是误会了。”莉莉说道:“殿下并有作出任何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
我们立下了誓言,这是一份有的契约,有如圣哲与他的信徒的约定……我已经把我自己交出去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荣誉,我的良知,我的信仰——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虔诚与无畏,现在我期待圣哲与圣母的祝福,正如他们通过地面上的代言人应许我的。”
她的语调十分谦恭与温和,无可挑剔。
伊诺直起身体,在面具的掩护下,他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给一切神所需要的,取一切神所给予的。”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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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林西亚市的教堂有着一座与城市一样古老的钟楼,它就像一枚尖锐的钉子那样敲在这个瘟疫之地的正中央,亚历克斯站在大钟的下方,双手拢起,俯瞰整座城市,灰色的雾气笼罩着高高低低的屋脊,在屋脊下面,那些不幸的人们正与随时可能夺取他们性命的病毒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搏斗。
他一直等待着,耐心而平静的等待,等待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出现——人类贪婪而偏执的灵魂犹如最为肥沃的黑土,他只消随手撒下种子,扭曲与疯癫的幼苗就能长成直达天际的粗壮藤蔓——现在,就是巫妖收获的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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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神圣公国的坦塔罗斯枢机主教在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得到了有关于此事的详细报告,他微笑起来,充满了嘲弄意味的,而后他披着晨衣走进于卧室连通的书房内,打开书桌前的台灯,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与特殊的矿石墨水,手书了一份简短的命令,优美的拉丁文字在纸面上干燥后就立刻消失无踪,只有以相应的药水涂沫才能重新看见,但只能有效期极为短暂,因为那种药水会很快地将纸张腐蚀殆尽。
书写完毕后,他盖上了自己的戒指印鉴。
调动“愚者”-——教廷的隐秘力量之一。
作为教廷内法庭的庭长,他有动用“愚者”的权力——内法庭负责裁断教意念和行为在圣哲面前是有罪还是无罪,不管他是否违反世俗或教会的法律,可以说,它是一个道德惩戒法庭——当然,这只是一种善意与无奈的矫饰,事实上,内法庭的前生与今世都只有一个真正的名字……
异端裁判法庭。
女神的战争 第四十三章 圣杯(24)
…圣哲拿起饼来,祝谢了,掰开,分给门徒们,说: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应当如此行,为的是纪念我。”饭后,也照样拿起杯来,说:“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新约,你们每逢喝的时候,要如此行,为的是纪念我。”——名
在黑暗中,圣殿骑士们围绕着他们的监察长,这次他们奉献的不是满含着崇敬的食物,衣物,以及用具——而是锐利而冰凉的短剑。
剑刃刺入身体,它并没有带来太多的痛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圣殿骑士团的监察长闭着眼睛,他可以听到很多人的呼吸,除了那些伤害他的,还有围观者或者策划者,:“主啊,请宽恕他们,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低声道,就像是他所信奉的神祗在致死的折磨降临之前所做的那样,当圣哲所指示的命运之路在他的心中展现——他没有反抗,任凭背叛者接近他,背叛他,刺杀他。
其中一个刺杀者为消弭在黑暗中的话语而颤栗,他将自己的短剑抽出——发着微光的,银红色的血液就像是梦境中才能看见的焰火那样在狭小的空间迸发,而后迅速地点点消散,然后其它的刺杀者也后退了,他们的身上,手指上,凶器上乃至鬓发无一例外地沾染着发光的血,但它很快便消失了,他们的衣服,皮肤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果不是受害者身体上的伤口还在继续流出光亮的水银般的物质,这一起罪行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失去了刺入**的短剑的支持,监察长缓慢地倒在了地上,好像支持这他的只有人类的凶器而不是人类的骨骼,行凶者们鱼贯推出那个房间,最后一个人走近监察长将手指放在他还有着些许微弱搏动的颈动脉上,他俯下身体,充满了敬畏的看着那张被散发着荧光的血液照亮的面孔,那张面孔丑陋不堪,没有所谓的眼皮与嘴唇,鼻子的存在,因此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它们明亮而清澈,如同海蓝宝石,这让行凶者也不免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忏悔吧……”他说拿出随身携带的圣油盒,将里面的橄榄油涂抹在监察长双眼(他小心地涂抹在眼眶周围)、双耳、鼻子、嘴唇、双手、双脚及腰的两侧。并且念了一段短短的经文:“……藉着这神圣的涂膏及神最宝贵的怜悯,愿主赦免你所犯一切可见之罪。”这种圣礼的功效,就是要藉着赦免轻微之罪与洁净所存留之罪,以医治灵魂。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站了来,退后,关上了门,并且锁紧。监察长固然有罪他也并非无罪之人,幸而他们都能坦然面对自身的罪恶,前者已经以自己的痛苦与生命忏悔了自己的罪,而他却还要必须赤足在荆棘中继续行走下去——作为“愚者”之一。
正如犹太人塔罗牌中的愚者——它未必是第一张牌,有可能放在审判同世界牌之间,亦有机会放在最后一张牌,其实愚者是一张没有号码的牌,并没有特定的位置——教廷的隐秘力量之一“愚者”也是这样的存在,他们或许是一个中层阶级的夫人,也有可能是一个老神父一个苦修士,也有可能是一个图书馆馆长,甚至于一个清洁工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虔诚与乐观,这些普通或不普通的人类坚守自己的信仰并且乐于为其献身,却不会希望从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