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黑色土壤很容易变形,也是最肥沃、植物生根最方便的,虽说是泥泞,但含水量也并未太高,且分布均匀,踩上去也没有冒出浑浊的泡沫,这让垂着头前进的榧然升起了玩泥巴的渴望。
但想想这既不能作为陶艺,游戏里也没有什么五色土可以祭祀通灵之类的机制,没有借口掩盖这个幼稚的行为啊,难以想象两个处于自信心上升期的青少年会以何种眼光震惊的看待自己,难道要痛哭流涕的编造一段缺失的童年?
但这么追求细节和全面的游戏没有区分土壤颜色所代表的矿物质含量和对不同类型植物生长的促进作风,实在是不妥!一定要向制作组的邮箱里投一投反馈信。
榧然愤愤不平地忍下了孩童见到软土沙子之类的可塑性材料或可堆砌物就生出建个神迹的欲望的天性,一切都怪自己的官方年龄写高了!有土木之魂这是坏事吗?有创造的欲望证明创生意志浓厚,简直是功德无量!
可能是太闲了,这边已经在麦田里徜徉半天仿佛cos我的世界梦开始的地方,那边也喝完了茶无所事事,这片也不能开域看大型连续剧防止被气的脑溢血,听说人太闲了会出现返祖现象,会莫明其妙的手舞足蹈并伴随鬼叫,轻一点的也会暴饮暴食昼夜颠倒两眼发直,榧然认为恢复到婴幼儿娱乐状态也是正常的。
“快结束了,”专家招呼道,唤回了榧然想要圈地的飘乎意识,“出去伐木了。”
“走着。”
小黑应了一声后,三人便由蜗速提到正常步行速度,向田地的尽头进发,因为几人已经散步聊天了许久,所以距离终点并不远,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中生发出的暗红光晕与烟气,与其说是被流星雨覆盖的大地,更像潜藏着岩浆的喷泉地带。
“先不管陨矿,”快捷行动的突厥小队很快离开了作为面子工程的青黄交接的农田,不过小黑来到了遍地盲盒的落陨中时手指却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眼光发直化身向陨葵有些走不动道,不知是沙盒游戏探索欲还是抽卡游戏赌苟瘾发作,专家见状只好再次出声强调,“也许我们运气好呢,一会回来直接连人头一起收嘛!”
“咕咚……”小黑轻咽了口口水,并没有反驳,因为很明显专家的判断是对的,他顺从地迈动双腿跟上队友,毕竟这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单机,他得对团队负责。
榧然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沉迷于抽卡的他自然也是心痒,但作为堂堂三仪神境当然自制力极强……好吧,他深知欧非守恒定律,如果因为管不住手,在这里抽出了绝世珍品,他可要痛哭流涕了。
虽然他可以强行改变服务器的电信号,但那样得来的东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甚至比充钱强娶还要次一点,只能称之为骗婚或掳上山来做压寨夫人,所以他守着那不知所谓不明几何的运气如履薄冰,或许真的有用?
几人在落着猩红灼热的棋子的干裂大地棋盘上疾行,目的地是幽深寂静的森林,颇有几分世界末日情景下穿越崩坏的大地逃跑至安全区的意味。
游戏地图虽然很大,但并非与现实等比例,地形交接变化之处就显得有些仓促,在这座像是忽然拔地而起的森林外围,正对着榧然等人来的方向,半空中,树叶的遮挡之下,两个人影正挂在树枝上在蓄势待发。
他们的背后还有三个鬼在出谋划策,正是被榧然小队偷了家的倒霉蛋。
“我们偷听了他们的谈话,”魑说道,但是阵亡人员不能说话,这是在队内频道里打字,他飘在森林外的天空上,提供广阔的视野,“他们计划拿一批木头,肯定要来这边的,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里是离村庄最近的,以他们的实力,必然会争分夺秒,大概率就会砍附近这几棵树。”
魍接着说道,他正跟在榧然等人身后:“我刚刚偷听到他们的家被陨石砸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大碍,听口气还是一个人救的另一个人,估计又是个高手。”
魉最后发言,他仍然留守在村庄:“我们点子太背了,莫名其妙就被偷了家,剩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玩,只能这样放手一搏了!全靠你俩了!”
这支队伍开局就变成了三鬼两人,并非是他们实力不行,而是榧然等人实在不讲武德,而且运气过于逆天,在第一个夜晚就剿了一波怪群捡了两波怪群的漏拿到了领先全图的经济,又乘着清晨的大雾近身偷到了取水的三个脆皮,法师和射手的远距离优势浩荡无存。
这种危急存亡之刻,当然要赌上身家性命了,只剩两个人的他们发育速度根本跟不上平均进度,即便东躲西藏在第三天和第四天也可以预见他们的死亡了,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他们拥有先手优势,早早设好了陷阱,只要先集火秒掉三个鬼公认最强的榧然,在主场优势下胜负未必可知,随后便可以夺取他们的资源,回到村庄复活两人,再反过来拿下榧然等人的队伍,便是神之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