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鼻尖仿佛闻到木槿花的香味,卫玠缓缓睁开双眸,若隐若现的疼痛从脚心传来,卫玠微微蹙眉,目光恍惚的掠过周围,这里是哪里,却隐隐约约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是未音院。
未音院?莫非这里是敏阳侯府。
卫玠动了动身体,掀开被子,只见受伤的双足已经被包扎过了,卫玠僵直着双腿,突然咯吱的一声从门口传来,卫玠抬眸望去,只见连衣端着吃食进来,她见到卫玠已经醒了,不由面色一喜,她大步走过来。
“公子,你醒了。”她将东西放在一边的桌上,旋即又想起什么,惊喜忙道。
“奴婢这就去禀报侯爷。”
卫玠一愣,急忙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连衣微微一笑,答道:“自然是侯爷将公子带回来的。”
卫玠深深一愕,记忆如流水般泄入脑海,敏阳侯将她推至碎片之上,疼痛难耐的她之后就昏过去,想到此处,卫玠怒意陡生,她的脚差点就废掉了,敏阳侯真是狠心,卫玠唇边不觉溢出一丝冷笑。
连衣不明,只见卫玠面容阴云密布,当下觉得奇怪,她将吃食端来,略微红着脸,有些不自然的将食物喂至卫玠嘴边。
卫玠回过神,忽而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食物,淡淡的道:“我自己来吧。”
闻言连衣点了点头,急忙起身向门外走去,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随后卫玠脸上的笑意微敛,紧紧握住木制的勺子,一双眸子里满是讽刺的笑意,蓦然肚子咕噜一响,卫玠将手中的清粥一舀而尽,既而动了动自己的脚,没想到一种刺痛之感一阵接一阵的传来,卫玠遂放弃,又小心翼翼的躺下。
不一会儿,只听见一个轻缓的脚步逐渐靠近,淡淡的檀香漂进卫玠的鼻尖,随即只听见一个温雅如春风流水的声音缓缓响起。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柔和如风掠过湖水的声音淡淡落在空气之中,卫玠不由想起他阴冷无情的模样,呼吸微微一紧,无形中一种恐惧随着这道声音钻入四肢,流入心肺的之中,如同堕入冰窖,冰火交加的煎熬之感齐齐袭来。
“太医说,你的脚已无大碍,不用担心。”王聿蔚蓝色的眸子旋着若隐若现的担忧之色,似是无奈的声音缓缓溢出唇。
卫玠轻轻一动,转身抬眸望向王聿,唇边悬着一丝嗤笑,略显虚弱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这可多谢敏阳侯了。”
王聿自然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听到她声音虽然虚弱,却已经无事了,随即眸子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坐在床沿边的椅上,微微捋了捋宽大旖旎的袍角。
“过几天你便可下地走路了,我已派人通知卫璪了。”
闻言,卫玠将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苍白的面颊闪过一丝愁色,哥哥必定担心坏了。
突然一阵急促密集的脚步传来,只见卫璪急切的走进来,目光落在床上的卫玠身上,面色紧张,王聿见到他来了,微微起身,将空间让给两兄弟。
“叔宝,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卫璪眼底闪烁着浓烈的担忧,急忙掀开被子查看她的伤势,见到卫玠脚处裹着白色的绷带,手指触及卫玠受伤的部位,只见卫玠深深的蹙了蹙眉。
卫璪一见,急忙将手指收回去,紧张的不知所措,言语忙乱紧张道。
“叔宝你怎么伤得如此重。”旋即浓眉一皱,转头看向王聿,那目光锐利而冰冷,卫璪早已忘记尊卑之分,阴狠逼问道。
“我希望敏阳侯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王聿蔚蓝色的眸子底依旧荡着一丝无法琢磨的笑意,他清淡的开口。
“不如卫璪兄自己问卫玠。”
王聿秀挺的眉毛轻轻一扬,仿佛事不关己,卫玠不知想到什么,将愤怒隐藏于心底,她看向卫璪脆弱一笑,状似轻松道。
“哥哥,我已经没事了,再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卫璪替她掖好被角,怒气微微收敛,但却依旧没有好脸色,他声音冷若冰霜。
“我希望与敏阳侯没有关系。”
王聿听到后不置一笑,如云般高贵的肌容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平静而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