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去交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这样是不对的。
因为母亲很辛苦。
她要维持庞大的家族的应酬,还有照顾婆母和幼子,甚至必须牢牢把握住丈夫的心。
几乎所有的孩子,在刚刚懂事时,都会被父母长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导,要当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只有这样,才是好的。
可是乙骨忧太已经长大成人,他拥有了自我意识,能够辨别何为好,何为不好。
他想要抱抱那个浑身发抖地躺在单薄的被褥中的孩子。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将他拖入梦境的未知者似乎只是想给他看一段被其记录的过往。
一次又一次试图从橱壁内拖出厚重温暖的被褥未果后,乙骨忧太只能麻木的希望祈本先生能够尽快赶回来。
可惜,一场对公司极其重要的会议拖住了祈本先生赶回来的步伐。
他在电话那头极尽详尽的解释了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一位合格的当家主母,当然不会做出任何让丈夫为难,让家族蒙羞的事。
于是乙骨忧太看着祈本夫人温声细语地宽慰丈夫,让他以公事为重,却在挂断电话后,面目扭曲地直接将熬好的草药倒进了早已枯死的花盆中。
女人言笑晏晏,看着好不容易才退烧的骨肉,残忍地将其最后一层薄被也给剥离,她抱着意识模糊的孩子,渴望得到认同,“里乡能够理解妈妈的对吗?”
“这都是为了让爸爸早点回来啊,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然后她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卧室,转身去了家里供奉的佛堂中,虔诚地供上一炷青香,对着宝象庄严的菩萨诉说对丈夫的挽留。
至于还在吹着冷风的儿子?
早已被女人抛在脑后。
乙骨忧太无法理解。
父母对孩子的爱,不应该是天性?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
他甚至生理性的发出干呕,却什么也没能吐出。
等他回过神后,已经是下一个场景了。
风尘仆仆从机场赶回来的一家之主,在谈成一笔大买卖后,值得一场风光的接风宴。
大病初愈的孩子,自然成为了最好的切入点。
祈本先生回归家庭后,似乎终于让在崩溃边缘的祈本夫人变得稍微理智了些。
她过分的想要抓住丈夫的心,营造完美太太的形象。
因此对这次宴会更是无比上心,甚至请来了礼仪老师负责规范里乡的行为举止。
而她就拿着软鞭坐在一旁,每当礼仪老师指出里乡一处错误,一道灵活的辫子就会挥下。
直到在鞭子的鞭策下,祈本里乡的宴会礼仪变得无懈可击。
祈本夫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带着她打磨成功的战利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和丈夫投来的满意的目光。
祈本先生像是招揽一只小狗一般将他唯一的子嗣搂在怀里,在靠着里乡打开了试图搭上线的大人物后,又随手将其丢弃。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不曾在里乡偶有露出的鞭子的青淤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