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小声叙述,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王平爷爷给她买了呲花,然后我耳朵……被……炸了。”
显然王波没有将王平的耳朵捂得住,王平此时哭得更厉害了。
“你胡说!是你先抢我的呲花,不给我,然后呲花炸了。”
王波皱了皱眉头。
妇人也皱了皱眉头,却不管王平的话。
“现在的情况是我儿子伤了,你们就该赔钱!小孩子的话是不能信的!”
“是你儿子先抢我闺女东西,现在该道歉的是你们。后来烟火在你儿子手里炸了,却要来找我们负责?你是搞笑呢?有这个功夫吵架,不如先把你儿子的耳朵处理下,现在很容易感染。”
妇人光顾着生气了,想着带着受伤的证据来要赔偿,却忽视了二毛的耳朵还在流血。她低头看了看儿子,小耳朵已经冻红,血液也已有凝结的趋势。
“没钱处理,除非你陪我10块钱!”
就没见过这么铁石心肠的妈!这是找机会讹钱来了。王波虽然不想惯着,但是看到二毛实在可怜,从口袋中拿出身上最后的2元钱,递给对方。
“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去护士站包扎够了。”
此时围观群众已经完全看明白前因后果,都在感叹王波不仅不是过去的“怂包”,现在还变得很有格局,不愧为读过书的文化人。
尤其对于王婶子和李叔而言,结合之前买牛奶干家务的事情,更是对王波刮目相看。
甚至他们有些开心,小时候那个“不怕事”的王波回来了,自从高考顶替那个事情后,王波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对生活失去了斗志,任谁都能踩两下,成为了一个“很糟糕”的人。
妇人见舆论已经不站在自己这边,只能一把扯过王波手里的零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二毛身上。
“叫你在外面瞎玩,现在跟我回家去!”
伴随着二毛的哭喊,人群也都散去。
因为不能见风所以没有出门的陈秋月急得只能在窗户观望,见他们爷俩走进屋内,就关心起来:
“平平没事吧,你没事吧。”
王波将王平的破袄脱了下来,打算给她缝一缝,这破得还真怪可惜的。
“没事,都没事。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们了。”
陈秋月看到王波眼里坚定的光亮,鼻头酸酸的。
自从嫁给王波,她也见证了这个男人在一夜之间变了性情。而这些年无论是他在家“混吃等死”还是对外“忍气吞声”,她都理解她的丈夫,她此刻觉得这些年的等待也值得了。
她的王波这次是彻底回来了。
节后,全国上下都投入到勤劳的工作中。
王波作为二车间的文化人,车间主任派王波去厂里出一期最新的黑板报。
厂里的黑板报就在机械制造厂的大门口,王波的画工并不怎么好,只能靠文学找补。
之前不是就提到过,现在的王波不似从前,开始关注的是……
于是他粉笔一挥,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写下一段字。做完黑板报,就跟胡强子去吃饭了。
胡强子一边吃着饭,一边凑上王波的耳朵:
“波,我听说县里的书记今天来咱们厂视察,小道消息想挑个懂机械的工人去县大楼写报告。”
王波一听似有所思,莫非跟他们大学那样,搞个项目?那他真是熟悉,本就学生会主席的他,跟着老师大学四年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项目。
王波对写报表简直如数家珍。
“你知道写什么报告吗?”
强子想了想,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突然琢磨出几个词。
“彭县,机床,发展,报告。”
“这是调过去不回来了,还是只是暂时的?”
强子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继续狼吞虎咽咬下一口白芋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