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怦——
梶谷川静静伫立着。
原本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惴惴不安的心情,在听到少年说的话后,莫名平静了下来。
正如那句“不太聪明”的评价,他确实不太聪明,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无法独立作出决策,也就是需要听从命令。
他没有听出安抚,也没有听出其他,但他在少年平静而温和的语气上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除全副武装外,他还要好好效忠对方,直到对方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死去。
他总归需要一个效忠对象,否则,不完整,不快乐。
“梶谷先生?”
“是!”
这是……?竹之内雅眨眨眼,略过梶谷川突然的热切,将话题引向了来时横井洋二说的话。
【那两个杀手都被关到了地牢里。】
那两个。
一个,森医生,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至少,目前,在他没有把握再次进入那种状态的时候,非常重要。
地牢里,零散的壁灯,散发着微弱、橘红的光芒,照耀着地面和墙壁上或是新鲜或是干涸的血迹。
“失算了,我轻视了他,年轻真是可怕,根本无谓失败的可能。”
“初来乍到,竹来乍到啊,竟敢直接掀桌,我这个老人家还在布置桌上的装饰呢。”
伴着锁链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森鸥外踩过一块干涸的血迹,看向位于拐角暗处、没有受限的太宰治。
“或许也轻视了你,你似乎胸有成竹,你现在愿意说说你们之间的协议了吗——”
“——太宰。”
太宰治正倚着墙壁小憩,他原本打算无视森鸥外,骤然听到那个缱绻的尾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森先生,”他有些埋怨地说着,“你吓到我了。”
森鸥外低声笑笑:“难得看到你这么活力满满,所以愿意说说那个协议吗?满足一下一个将死之人。”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任何协议,我和他根本不熟,”太宰治望向那段向上延伸的阶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结冰的湖面,“而且,你我都知道,你不会死在这里。”
“何以见得?”
“不说你一直在暗中经营的势力,港口maifia又有着多少不满暴政的成员,那个身穿红裙的金发女孩是你的人形异能吧?”
沉默两秒,森鸥外轻叹一声,有些苦恼地说道:“看来你不是每次治疗都‘睡着’呢。”
太宰治没有回应。
许久之后,他忽然转头。
“森先生,”他眼中透着好奇与探究,“失算的感觉如何?”
森鸥外静静凝视太宰治片刻,接着在锁链“哗哗”中,慢条斯理地席地坐下。
“那么,太宰,你算准了吗?”
“嗯……这个问题……你其实不该问我。”
太宰治抬手摸了摸下巴,随后双手抱胸,看着森鸥外,说:“算得准,算不准,都需要‘算’这个行为,而‘算’这个行为又需要初衷,我可从未有过杀死首领、自己上位的想法。”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