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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第1页）

简直毁他一世英明……顿时恼羞成怒，那脸色倏得沉冷下来，调移目光厉声道：&ldo;昭狱失火案渐露真相，皆指徐阁老及周尚书因用刑过度，致犯官沈泽棠杖毙，又恐追其责，因而放火焚狱掩灭尸首。听来倒是合乎情理，但细追锦衣卫口供，刘太医亥时替沈泽棠诊脉时，虽伤重但还有生息，不至即刻死。且昭狱纵火牵扯甚广，后果严重，比杖毙犯官还要罪加一等，徐阁老及周尚书深谙吾朝律法，比你我更懂此间利弊关系，又何必铤而走险布此昏庸之招。&rdo;

他顿了顿接着说：&ldo;徐阁老的另种说辞虽匪夷所思，却也值得深究，不过是昊王与混迹锦衣卫中党羽，目睹沈泽棠杖责过度，索性将计就计，纵火焚狱再使金蝉脱壳一法，即能救沈泽棠出，又可嫁祸于徐阁老等人，是谓一箭双雕，好计谋！&rdo;

一众沉默，苏启明忽然走出列，拱手恭敬问：&ldo;下官还有些疑惑，不知可当讲？&rdo;

&ldo;直说就是。&rdo;杨衍端起盏吃口茶。

苏启明正色道：&ldo;若说徐阁老及周尚书不知沈泽棠被杖毙，未免过于牵强。刘太医亥时替其诊脉，下断语难撑过当晚，他岐黄之术精湛，能出此言必是八九不离十，锦衣卫供述刘太医开方子，并遣药库副吏来为沈泽棠上药，却一直未等到，下官查实，是受刑部皂吏传话，只说人被杖毙毋庸再救治。显见徐阁老及周尚书皆知实情。再者，沈泽棠若确被救出，那牢中焚焦尸首又是何人的……&rdo;

杨衍阻他再说，扯唇冷笑：&ldo;鼠目之辈果然只看寸光，昭狱失火案中，沈泽棠死或不死、那具焚焦尸首是他或非他，皆无关紧要。不妨打开天窗与你们说亮话，皇帝削藩迫在眉睫，昊王反叛势不得已。&rdo;

&ldo;山雨欲来风满楼，皆在谋算将对方摆布棋局先行吹散。皇帝与朝堂重臣，此时更该扭股成绳，同仇敌忾，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方为良策。吾怎能眼睁睁看鹬蚌相争，而使渔翁得利？！&rdo;

待他讲毕，姜海小心翼翼道：&ldo;杨大人为天下社稷煞费苦心，一席话令吾等自愧不如。此案圣上定的期限将至，该如何得两全之策，还有请大人明示！&rdo;

杨衍并不答话，只抬手轻揉眉间，语气很淡然：&ldo;冯寺正你有何想法，不妨说来一听！&rdo;

舜钰在闻他那般轻怠沈二爷生死时，心底早恨极了，现又如此厚颜无耻问，指尖刺进掌心，强抑怒火平静回话：&ldo;下官愚识登不得大雅之堂，还是不提为宜。&rdo;

&ldo;你说罢，我想听！&rdo;杨衍依旧半阖双目。

……你想听我就非得说么？！舜钰面无表情：&ldo;不知！&rdo;

众人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这冯寺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胆敢这般同杨卿叫嚣，是不想要才冠头顶的乌纱帽罢！

&ldo;冯寺正无礼……&rdo;苏启明连忙喝斥，一面向舜钰使眼色，哪想她撇过头，自顾看窗外溢彩流霞。

哪里想杨衍更是奇怪，只摆了摆手，道此案明日再复议，即命他们退下。

一众心有疑惑却不敢多言，各自散去不提。

……

再说舜钰身披暮日余晖而归。

推门入院便听得一双儿女咿呀吟哦，翠梅和奶娘带着孩子坐在廊前，仰颈看田叔和秦兴爬上树，采摘红彤彤的圆柿子。

小月亮伸着嫩白小手儿要娘亲，舜钰接过搂在怀里，亲她嫣粉粉的脸颊，逗得直抿嘴笑，一双桃花眼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得沈二爷传承。

纤月俯身弯腰再教来福学步，恰蹒跚经过舜钰，来福见小月亮在笑，他也高兴，流着口水，展开手儿从背后抱住她，香香的。

小月亮愣了愣，瘪瘪嘴儿，眼里就漾起泪花。

纤月忙把来福的手掰开，笑道：&ldo;这臭小子就爱招惹姐儿，可讨嫌……&rdo;

又推着来福挪到小月亮面前：&ldo;道个歉就不气。&rdo;

来福呜呜哦哦叫了两声，满脸讨好的模样。

小月亮看他两眼，嫌弃的撇过脸儿，贴近娘亲胸前衣襟，把国色天香的娇颜半藏。

舜钰亲亲她的额头：&ldo;娇气的很！&rdo;

忽听得有人叩门，婆子问过走回禀：&ldo;是隔壁董大娘来了！&rdo;

纤月看舜钰的脸色低道：&ldo;可要我去把她打发？&rdo;

舜钰想了想，还是叫婆子领她进来，几句话功夫，便见个三十岁年纪的妇人，梳着圆髻包着碎花头巾，长眉凤眼、身段肥壮，臂弯里挎个翠绿竹篮儿，摇摇晃晃走过来，先给舜钰请了安，脆着声道：&ldo;还是头次见着大爷在家呢。&rdo;

说完便眼睃着看她笑，舜钰心底不自在，因问道：&ldo;董娘子可有事儿来？&rdo;

第伍捌柒章话玄机

董氏把竹篮儿递给丫头，里装着颗颗饱满的枣子，她展着眉眼回话：&ldo;这是我那院里树上打的，拿来给你们尝个鲜，隔墙恰见两位爷在摘柿子，也想换些吃。&rdo;

舜钰听得不好拒绝，遂温言道：&ldo;正在摘，你若闲无事，不妨等片刻。&rdo;

即命人把房里一张绣凳挪至廊下，请董氏坐了。

元宝吵着要枣子玩，丫头洗净装在盘子里捧来，挑出大的给他。舜钰拣个&ldo;咯崩&rdo;咬一口，脆甜清香，不禁赞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