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俏见着自己的碗里菜越来越多,提醒他:“你别给我吃了。”
“上次我住院动不了的时候是你伺候我啊,现在轮到我伺候你了,来,别客气,多吃点。”他说的煞有其事。
“你伺候我?”简俏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程子恩好似浑然不知似地:“是啊,你怎么伺候我的我就怎么伺候你,你不是不方便洗澡嘛,我也可以帮你……”
“住口!”简俏猛的拿勺子一敲桌子,阻止了程子恩的话,他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脸皮薄,这么一下子就红透了。
程子恩无辜的讪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用不着你这么好心,我回家。”她轻哼了两声。
“来来回回多不方便啊,而且你回家了谁给我按摩啊,我想过了,既然如此你就搬来跟我一起住吧,过段时间我们伤都好了,这样大家都方便。”
简俏的嘴巴都何不拢,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亏他有脸说得出口!
程子恩是敢想敢说又敢做的人,既然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还是直接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这样比较放心。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的赶了过来。
“你脑子发烧了!”简俏连连摇头。
“我可没有。”程子恩大言不惭的继续道,“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必须对我负责!”
好像在记忆的某个深处,也发现过类似的情况,出现过类似的对话。她都快记不清了。
程子恩还在继续发动进攻,做她的思想工作。
简俏用筷子夹起一个鸡腿就塞进程子恩的嘴里:“不可能!”
可是这个无心的举动却被进来的人正好瞧见,程岳波觉得楼下的伙食太差,所以宁可花钱到上面来开小灶,当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简俏亲密的夹了一个小鸡腿放进程子恩的怀里,那一刻,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缓缓苏醒了,他看着他们,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开始积聚在心底。
简俏先看到程岳波的,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时候程岳波刚刚打算转身离去。她立刻扬声叫了他一声,然后程子恩就发现了他。
“岳波。”程子恩在后面叫他,“过来吃饭。”
程岳波转过身,酷酷的黄色的刘海在跟前划出一段好看的弧度,整个人潇洒不羁,也张扬桀骜:“不用了,打扰你们甜蜜恩爱的时光,没劲。”然后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简俏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让人误会了,有些懊恼。可是程子恩却摇了摇头,又开始给她布菜,简俏看着如小山一样的饭碗,提醒他:“你不去看看他吗?”
程子恩摇摇头:“没事,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不用管他。”
简俏的心情也在一瞬间失落下来,也没了吃饭的胃口。话题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程子恩提出要求说:“简俏,下午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
“去了就知
道了。”
“不行,我要上班啊。”
“请个假吧。”程子恩叹气,眼底的目光瞬间变得空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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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俏安静的坐在程子恩的车内,一路平稳朝前。她的脑袋搁在车窗上,随着车子的颠簸而上下起伏,两边的群山幽深寂静,藏在里面的盘山公路上没有多少的车辆。
她的心情却因为浓的过分黑的树木而沉重起来。
车子开进一扇大门,经过门口的保安查巡,程子恩拿出证件之后,才放行,车子在山脚下停住。有枯黄的树叶已经落了下来,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程子恩从车后抱出一束白菊花,简俏跟着他默默前行。气氛变得好低,两人都没有交谈。
台阶很低,可是很长。台阶的两边满是公墓。照片上是一张张或褪色或还光鲜亮丽的照片,可是照片上的人,却永远安静的躺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土地里。
她想要呐喊,又怕惊扰了这里安息的灵魂。他们走了很远的路,程子恩才停住脚。
这是一个双人合葬的墓。墓碑上的一对夫妻的照片已经褪成了黑白色。墓碑前已经放着一束白菊花。
程子恩蹲下身来抚摸了一下照片,然后动手为他们清除墓碑周围的杂草。
简俏不是第一次看到程乔恩和他太太的照片,可是这一刻,她的心灵被狠狠的震荡了。这就是被她的父亲撞死的人,他不仅撞死了他们,还将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撞得支离破碎。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越看,就越觉得难以呼吸,喘气声越来越大,程子恩发现了她的异样,摇晃着她的肩膀,叫着:“简俏,简俏。”
简俏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程子恩,头顶的太阳慢慢在他的身后聚集成一束光线,她的视野里慢慢有了焦点,却颓然的靠在程子恩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