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改变的人和事都会受到影响,龚琅就是例子,他的记忆已经出现了混乱。霍佑青想也许龚琅现在脑海里有两个记忆,一个记忆是他在医院里被治疗所谓的同性恋病,另一个则是他去M国撞见自己和戴亦莘在一起,从此对他产生仇恨。
两股记忆杂糅在龚琅的脑袋里,把龚琅折磨成他看到的样子。
霍佑青有些后悔白天的时候没有多抓着龚琅问几句,龚琅家的保镖出现得太快了,他们好像知道龚琅的情况不对,很快就把人给带走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多问一句。
最后霍佑青在阳台上的竹编椅上睡着了,醒来是已经是中午,他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睡了几个小时,脖子酸疼到不行。用热毛巾敷的时候,眼睛控制不住地有些湿润。
可怜的是他的稿子要交稿了,他一边单手打字,一边给自己热敷。
忙活不到半小时,跟他交接翻译稿的同事打来电话。
同事说自己要出差,要一周后才能跟他交接,问他这边方不方便。霍佑青听着那边的话,心里却是涌上一股寒意。当然,他语气上没有任何破绽地回了责编。
怎么会这么巧?
他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上次戴亦莘约他去看音乐剧,他推托没时间,同事就打过来一次电话。那次他知道是戴亦莘的手段,对方要让他没借口。可这一次呢?
戴亦莘并没有约他做什么,同事还是打来了电话,时间很巧,在他身体不适的时候。
他觉得这也是戴亦莘做的,可问题在于他今天连门都没有出,戴亦莘是怎么知道他身体不适的?
霍佑青放下手机后,没有转头四处看,他很平静地稍微换了个姿势,保存文档,像刚得知一个好消息一般露出松气的表情。
他试图隐瞒一些东西,可心里却早就翻滚起来。
他不该疏忽戴亦莘的控制欲,戴亦莘怎么可能会让他独自住在一套房子里?不可能的。
霍佑青在心里自问自答,浴室的120电话事件疑问也有了答案,拨打电话的人不是他,而是戴亦莘。
戴亦莘很有可能买通了物业的人,让物业来演戏,好让他相信他是自己打的电话。
等等。
上次戴亦莘尚且知道让物业打消他心里的疑惑,今天他只不过是不舒服,戴亦莘就近乎明目张胆地让自己的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可以休息。
戴亦莘不是傻瓜。
霍佑青觉得自己也不完全是,至少他意识到戴亦莘不对劲了。
龚琅有了两个记忆,戴亦莘是不是也有?
想到这里,霍佑青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他不知道哪个角落的镜头能拍清他的脸,他将脚塞进鞋子里,塞的时候慌了一下,两只鞋子穿反了。
他盯着脚上的鞋子,忽然又不慌了,他慢吞吞地将鞋子调换正常,然后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他意料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