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博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立马露出了笑意,他勾着唇回头拍了拍对方的肩章,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你们的主教官来了……我也该退场了,保重!”说完,他冲叶清扬颔首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抱肩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名单拿来。”叶清扬将手朝后一伸,旁边的人就将名单递了上来,他随意地看了一眼,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却稳健浑厚,“从今天开始,你们有为期半个月的集训,淘汰制,谁撑不下去了要么滚蛋要么我们让你滚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听明白没有?”
这群人基本上都是从各个军区选上来的很拔尖的军官,年龄也比叶清扬要大,这会儿见一个明显比自己岁数小,或许军衔也没有自己高的士兵训着,他们的心里当然是有些不痛快的,只敷衍地回答道:“明白。”
“大声一点!”叶清扬的眸子不满地扫过众人,沉声又问了一遍。
“明白!”
“现在点一下名,然后你们自行分成A、B两组,组员就用数字作为代号。”叶清扬顺着名单挨个点下来,直到其中的一个人大声回答时蓦地停了下来。
“刚才和陈副教官说什么了?”叶清扬收起名单,直直地看着对方。
“报告教官,就是闲聊了两句。”
“闲聊?”叶清扬淡淡一笑,“陈安博,过来!”
陈安博小跑过去,敬了个礼,岂料叶清扬直接将手中的名单扬到了他的脸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叶清扬的一记扫堂腿就招呼过来了。
11、宝贝 。。。
他是真的下狠手了,陈安博的腿骨疼得快要直不起来了,他心里也明白,叶清扬是在给叶潆溪报仇。不就是说了两句么,还真是护短。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作为一个副教官,偏偏不能说什么,只能闷哼着承受叶清扬毫不留情的拳脚。
“这里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们闲聊!要是真的觉得闲,就给我去那边举着那根湿圆木在水里做两百个下蹲!”叶清扬回过身冲有些吃惊的一干人等说,“今天你们陈副教官和你们闲聊是他的失职,现在规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希望今后不要有人再犯这样的错误,听见没有?”
“是!”
一整个上午,叶潆溪都觉得不舒服,奶奶拉着她一家商场接一家商场地逛,看起来兴致勃勃的,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要往她身上套,她实在是烦不胜烦,可是她也不能任性地走掉,对方是为她好,这些她都明白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心思去迎合叶奶奶的那丝笑意。
“潆溪……你叔叔说你喜欢红裙子,奶奶给你买了这么多,怎么看起来你还是不高兴呀?”叶母终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叶潆溪的小心情,“是不是觉得不喜欢啊?那没关系,等会儿我们换一家,你自己挑。”
“奶奶……”叶潆溪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顿了一会儿,拳头攥紧,说,“我不想再买了,这些已经够穿了,我的脚有些痛。”
“脚痛?”叶母皱皱眉,拉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我看看,哪里疼?”
叶潆溪抿着唇,始终不愿意将脚露出来,叶母也有些着急了,不停地催促着:“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给我看看是哪里疼了,要是严重的话还得去医院。”
一旁的店员是认识叶母的,很是好奇她怎么突然就带着个六七岁大的孙女来买童装了,整个商场谁不知道叶家独子才二十多岁,哪里这么快就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只是看叶母对这个小丫头宠爱得厉害,她多少也是有些想要巴结的心思,便摆上了最亲切的笑容凑过去:“小朋友可能是走累了,小孩子活动久了就容易累,容易饿,叶夫人不要太担心了。”
“真的?”叶母有些狐疑地回过头来问。“潆溪,是累了吗?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叶潆溪是真的不想再逛下去了,便顺水推舟地默认了这个原因,重重地点了点头。
叶母这才笑着牵过她的手往楼上的餐厅去了,边走还边低声埋怨:“下次要是不舒服了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奶奶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叔叔的妈妈,你叔叔担心你记挂你,我也得好好对你不是,以后可不许对奶奶这么生疏了。”
“哦。”叶潆溪乖巧地点头,看得叶母心里喜滋滋的——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乖巧懂事。
当叶潆溪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甩着小腿吃着甜点的时候,叶清扬正坐在车里看着前方负重越野前行的一行人。陈安博趴在后座上,揉着刚才临上车时被叶清扬一脚踢上的腰部,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了,趁这段时间好好把当年咱吃的那些苦让他们也一溜儿地尝遍,哥们才能觉得稍微平衡一点。”
“陈安博,军演马上就要来了,你还真有闲功夫去弄这事儿?”叶清扬眼睛不落错地盯着前面的人,头也没回。
“老大,你有点娱乐精神好不好?”陈安博不屑地拍了拍副驾驶座的后背,“照你这么高压力地逼着自己,指不定哪天真逼出毛病了……不过,你现在有小潆溪了,压力也是有地方可以发泄的,我可就不一样了,我找谁去解压啊?”
“还要我再说一遍?不要拿她开玩笑!”叶清扬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她是你一个人的宝贝行了吧?”陈安博生怕再挨打,畏畏缩缩地躲到后座最里面,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捂得那么严实,还不是有嫁人的一天,等人叫你一声‘岳父’,你还能这么拽?”
这次选上来的陆军大多都是在前一次军演中表现突出,受过表彰的,无论是身体硬件设施还是内里耐力都是在各个军区数一数二,但是现如今在叶清扬制定的第一场训练中似乎都有些吃不消。
“是不是觉得背上的负重不太够?”陈安博见先前和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那位边跑边小声地和身边的人咒骂,虽然听不清对方嘴里说的什么,但是根据自己两年前刚来时的心理和对方的嘴唇开合形状,他也能够知道自己和叶清扬的祖宗十八代正在被人问候。
那人瞥了他一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陈安博不乐意了,直接对一旁的另外一名副教官说:“咱也开个小灶呗……给他再加五公斤!”
期间,叶清扬并没有说话,有些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后座饶有兴致的陈安博,待被罚的人喊天骂娘地跑出了一段距离才慢悠悠地说:“这批人和我们不一样,这一次是特地从各地方军区选上来的,能留下的就留下,不能留下的还回原来的地方。你这样玩人家,真不怕日后被别人的军衔压死?”
“我怕啥啊?”陈安博挠了挠头,脖子一梗,“老子枪林里来弹雨里去,除了你叶清扬和队长,我还真没怕过谁!”
叶清扬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闭了闭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叶潆溪,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样了。先前,要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他,她准得哭上小半个时辰,他使尽各种办法去哄才能止住,不知道今晚在叶家能不能睡得安稳?只是要真哭了,还是接回来好了,只好每天辛苦点让她坐公交。她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看着是真心疼。
“哎……叶清扬,我一直都有件事想问你来着。”陈安博一脸八卦地趴在座椅上说。
“说。”叶清扬的视线还是在路边奔跑的人身上。
“按理说,你三年前进来的时候才十七岁吧?十七岁哪里能报名入伍陆特了?”
“谁跟你说我那时候只有十七岁了?”叶清扬瞥他一眼,“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