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作板砖破武术,神仙怕子弹。”
周虞认真地又补充了一句。
很小的时候,曾祖父教他练“流水罩”武术,又将老人家一辈子搜集的数种武术传授,每每对他提这句话。
道理周虞早就明白,但直至此刻才认知得足够清晰。
一地飞血中,两具筛子似的尸身跌倒。
道袍周润发挥一挥手,收回乌光笼罩,乌黑罗盘在两具尸身头顶各转一圈,便分别抽出一股漆黑气流,收进罗盘中。
道袍大袖再一卷,罗盘和凶器裁决都消失不见。
他随便指两个人,说道:“你们,拖走。”
两名武警领命,抓着脚踝将两具尸身拖出去,尸身汨汨涌血,在小饭店的地板上涂出骇人的血路。
道袍周润发便又指挥余下的人:“把地给人家洗了。”
周虞仍旧坐着,平静说道:“赵暖暖,你很冷静啊,但有的时候,过于冷静就是最大的破绽。”
赵凉凉不以为然,嘴角甚至牵起一点笑。
道袍周润发走了过来,对周虞说道:“她没有问题,这个我比你清楚。让你进来的是谁?姓什么……算了,别说了,我懒得管。”
“他可能姓夏。”
周虞坚持回答对方没提完的问题。
道袍周润发墨镜没遮住的半壁脸上露出遗憾之色,颇有点惆怅味道说道:“是那个老王八啊……我说呢,故弄玄虚他最擅长,无趣得很。你看起来也像是个无趣的人。”
周虞的遗憾之情更沉重,面见忧伤,眼底沉湎,说道:“他对任医生撒谎了。”夏建白没和任医生说他认识道袍周润发。
“我提醒你,那只老王八的话,你听个三成就差不多,他会留着七成不告诉你,还用假话补充进去。唔,长三角这一代的人我都熟,数他风格最猥琐,实在是下贱。”
道袍周润发的语调怎么听都显得幸灾乐祸,
“年轻人,你命不好啊,被他选中。”
周虞说道:“我一向不信命,但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二十几年我觉着自己命还算不错。况且,我听说并不是他选的我。”
“你听谁说的?”
“那只老王八。”
道袍周润发摊手:“我不是跟你讲了,他的话只能信三成。”
“那你的话能信几成?”
道袍周润发不悦道:“年轻人的毛病都一样,问题总是太多。”
周虞说道:“老王八的问题也都一样,藏的太多。”
道袍周润发怔了怔,笑了起来,语气颇堪玩味:“好得很,年轻人,我看好你。”
“我也看好我自己。”
“他们都说长三角数我周朝先装逼第一,看来我迟早要让位。”
周虞眯着眼睛,淡淡说道:“这个词有点难听,但是看在本家的份上,我给你个建议,现在不流行墨镜了。”
“呵呵,都戴平光眼镜装斯文?”
“斯文是一种气质,有的人与生俱来,有的人学也不会,就像同样的墨镜,她们俩戴上都是明星范,你戴上却像瞎子阿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