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谈到这种事,难免有些害羞,但伺候主子侍寝本就是她们的分内之事,总是避不开的。
听露猜测:“或许是桑姬觉得多景台太小了,楼下住着我们两个,离得近,所以不好意思?”
问风:“那歇在殿下房中的时候,也没见叫水呀。”
听露:“歇在殿下房中,又不是你我轮值,说不定是柏树他们去办的呢?你要不问问柏树得了。”
问风作势要打她:“我才不问!要问你问!”
听露边躲边道:“你不问,那你在这说什么!”
殊不知,另一边的柏树也在疑惑这件事呢。
自从殿下与桑姬住进王府后,嘿,他睡得反倒比以前更踏实了。以前王府里没人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半夜醒来,担心殿下能不能活着回来,要是回来了,他发誓自己肯定好好守夜,把主子伺候好了。可现在有人了,夜里却不叫他,等他眼睛一闭一睁,天都亮了。
柏树纳闷,难道这两位在寝殿里就是纯睡觉吗?还是觉得多景台更有意趣,所以喜欢在那儿办事?
但这种事自己想想就行了,也不好去问别人。再者说,他一个内侍,去问这种事,不是很滑稽么。
是以,双方的下人都奇异地共同保持了沉默,没有露出一丝内心的端倪。
只有桑湄清楚他们是怎么过的。
在多景台的时候,他们共宿一榻,井水不犯河水;在宁王寝殿的时候,奚旷甚至直接换了一间屋子睡,早上离开的时候,又恢复原状。
他们没有人提过此事,但都心照不宣,宛如天生就该如此。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奚旷是什么正人君子,还以为在月弧山脉冷湖里的那一番纠缠,都是幻觉。
既然无人戳破,那桑湄也乐得装傻。
不过话说回来,奚旷对付她确实有一套。这掌家大权在手,连日子都过得有趣了许多,她现在连厨房灶台是用的什么柴火都知道了,也就懒得成天和他吵架。
第47章
转眼春深,王府里的花草也终于开始繁茂起来,连空气里都飘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桑湄穿着一件檀红色的刺绣交领春衫,外面罩了一层软罗大袖,发髻简单挽起,绒花流苏缀在耳畔,人养得圆润了回来,看上去自然就娇俏灵动了不少。
“郑大人,上个月王府的实际支出比度支的要少二百六十两银子,怎么下个月的度支反倒又添了一千两呢?”桑湄看着手里的账本,疑惑地问面前的郑长史。
“桑姬有所不知,通宁依山傍水,素有春猎的传统。春猎期间,许多世家豪族子弟、或平民出身的青年才俊皆可上山狩猎,友好切磋武艺,也算是讨个一年的好彩头。往年春猎都是由刺史大人筹办的,今年有了宁王,自然该由宁王殿下来促成这项与民同乐的盛事。”郑长史道,“这一千两只是在下的粗略估算,实际说不定还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