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风顿时明白,她帮桑姬联络上了昔日的姐妹,或许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不能再在通宁待下去。她在通宁生活多年,倒不是说有什么牵绊,只是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熟识,假如悄悄离开,反而让人奇怪。
于是她和楚瑟说好,楚瑟和戏班众人先她一日走,在城外等她。而她与街坊邻居一一道别,以“想治好母亲,去其他地方看看郎中”为由,带着母亲出了城。
街坊邻居们不知道她被宁王府扫地出门的事情,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恩典被放出府,纷纷祝她们早日寻到好郎中,治好病。
问风现在手头有钱,但却不能露财,因此也只雇了一辆旧马车,拉她们出城,与楚瑟等人的车队会和。
若是她一个人,又要看顾着病母和幼妹,又要注意着马车的动向,肯定忙不过来,多亏楚瑟,还有坐在其他车里的一大帮子人在,让她不必操心路程,甚至连路上的食宿都不必担心。
“其实我想问的就是,问风姑娘此去长安,大约要住上很久,这是……出了王府的意思吗?”楚瑟望着问风。
妹妹也眨巴着眼睛看问风。
问风垂头,道:“也不瞒楚姑娘了,正是如此。我替桑姬办了一些事,她予了我一个恩典,赏了我一些银子,放我出府。”
有些话,半真半假,点到为止。
楚瑟若有所思,不再深究,只笑了笑,道:“那到了长安,问风姑娘住哪儿呢?”
问风说:“先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一下罢。”
正说着,忽然听外面驾车的车夫咳起嗽来,连马车都慢慢停下了。
楚瑟坐得离门口近,撩了门帘问车夫:“怎么了?”
车夫骂骂咧咧:“哪来的小子,跑马不长眼,飞老子一脸土!呸呸!”
问风闻言,忍不住也掀开了窗口的帘子。
外面果然尘土飞扬,她用袖子挡了挡,探头往后看去。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被车夫骂的“小子”早已远去,只余下远处遥遥两个黑点。
“跑得真快。”她合起帘子,感叹了一句。
楚瑟笑道:“想必是有急事。咱们不急,慢慢走好了。而且伯母身体不好,太快了,反倒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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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天,奚旷朱策二人都几乎没有合过眼。中途短暂的休息,也不过是为了换马和喝水,朱策倒是吃了不少,可他当把干粮递给奚旷时,奚旷却总是推拒。
这当然不是要省给他吃,朱策明白,殿下只是自己吃不进而已。
四天的时间,奚旷除了水,只吃了两个不到的面饼。然而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