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老妈那大嗓门就笑眯眯的拉开铁门:“老妈老爸,我给把饭做得了,洗手吃饭!”
我老爸老妈把自行车停进小院子里,老爸像是不认识我一样上下给我打量了一番看得我心里毛,我妈则是直奔厨房一看厨房里整整齐齐的才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我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惯了,偶尔勤快一次至于这样子么?
饭桌上我爸喝一口酒吃一口菜点点头说味道还成,就是这个土豆丝盐有点重那个猪肉炖粉条粉条太烂了什么的,我妈就是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看我。
吃完饭我爸问我是不是又没钱买烟抽了,说着眼睛就有点虎,我连忙说不是不是,这不是在家没事么就帮家里做做家务啥的,你们上班辛苦了。
我爸听我这么说就有点高兴的样子,随后又叹息说我上不了大学以后该怎么办啊之类的话,换了平时我真是听不得,但是经过了纸皮长这个事情以后我可就没有那么跳了,老老实实听我爸教训,时不时点个头啊什么的。
下午我爸在家休息说是晚上加夜班,我妈则去上班了,我回到自己的小阁楼里想了想总算鼓起勇气打开电脑,登录了企鹅软件我想看看昨晚加我好友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结果我上翻下翻左翻右翻也没翻到昨晚加我好友的记录,那个昨晚加我好友的玩意凭空不见了!
我坐在电脑前愣了好半天,摸摸脖子上的简易五帝钱项链再看看墙上挂着的铜镜心里才有了点底。
晚上我爸上班去了以后我就在他们屋里陪我妈看电视剧,以前我一看到那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的电视剧就特么头疼,现在我却装出一副挺爱看的模样陪着我妈,虽然我不停的打呵欠。
看到九点多钟我老妈实在是受不了我的呵欠连天,干脆就把我赶回了阁楼,我回到楼上以后实在是太困,就跟昨天晚上一样把被子铺在床单下面穿着衣服睡下。
这一躺下我几乎立刻就睡着了,正睡得香的时候我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往楼下跑,在我下楼的时候我无意瞥了一眼闹钟,上面的指针指向的是凌晨快一点的样子。
我以为是那东西找不到我去找我妈麻烦了,但我跑下楼却看到我妈抓着她的古董手机一脸惊慌的正在开门,我立刻问我妈怎么了,我妈说厂里打电话过来说我爸在干活的时候受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爸是车间里的铆工,他的工作就是跟金属板材、型材、管材这些金属构件打交道,工作苦累不说还特别危险,但我爸是一个特别细心的人,他怎么会突然受伤的呢?
我听我妈说我爸已经被厂里送到医院去了,二话不说我立刻和我妈往医院赶,骑自行车太慢我两都心急火燎的,干脆就跑出去打车去医院。
出了巷子口我们很走运立刻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听说我们是去医院看病人把车开得飞快,我和我妈到了医院就往急诊室跑,结果一进急诊室就看到了我爸躺在病床上左手鲜血淋漓的,一个医生正给他处理伤口。
急诊室里除了我爸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我爸班组的其中一个小侯还是我爸的徒弟,我妈扑倒我爸旁边就哭了起来,我一看这情况就问小侯:“侯哥,我爸是怎么受的伤?伤的怎么样?”
小侯脸上有点不自然的表情,眼睛更是瑟缩的不敢看我:“哎,都是我不好啊……”
小侯把事情经过给我一说,我妈看小侯的目光就有点不善,但是我却心里一沉。
原来今天晚上厂里加班是处理一批板材,我爸和小侯搭班,由我爸掌握弧度小侯负责抡锤,本来我爸和小侯搭班都已经很长时间了两个人配合默契的很,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侯正在抡锤的时候突然脑袋一晕,那八磅重的大锤就偏了方向,直接向我爸的头上砸了过去。
当时幸亏我爸的反应快身子一偏让过了要害,可还是被大锤砸到了手掌,这一下可砸得不轻!
医生总算给我爸处理好了伤口说是骨头肯定是裂了,至少要修养几个月的时间,而且以后就算好了也不能再干重活,这句话一说我和我妈都有点傻眼,小侯和另外一个工人也呆住了。
不能干重活就意味着不能干铆工,我爸和我妈的工资都不高,铆工的岗位和绩效工资对我们家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小侯眼泪都出来了拉着我爸没受伤的手就哭:“师傅,我对不起你啊,都怪我昏了头!”说着就扇自己的大嘴巴子,我妈本来对他一肚子火,可现在看他这样火也不出来了。
我阴着脸看着小侯不停的给我爸和我妈赔罪,我知道小侯说的没错,这真的不是他的错,肯定是纸皮厂里的东西作祟。
我又想起了我被两百个纸箱子砸晕后梦见的那些事情,梦里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何振雄到底是不是被萧天齐害死的,还有那个梦里的老头张九指,他到底是我臆想出来的还是真的有这个人?
医生让我爸晚上住院,我妈忙前忙后的给我爸办住院手续的时候我跑到厕所闷闷的抽烟,我现在觉得是我连累了我爸,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它是不是真的像我梦里所看到的那样是何振雄的鬼魂,要杀死和他同月同日生日的人来提高他的力量来报仇。
我越想头脑越昏沉,就走到洗手池前面弄点凉水擦把脸清醒清醒,我打开水龙头闭上眼睛接着水洗脸,可洗了几把以后我觉得手上脸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子血腥气窜到了我的鼻子里。
我心里觉得不对了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就看到在宽大的镜子里面一二十个人头死死的瞪着我,他们都是七窍流血狰狞可怖的模样,而我面前的洗手池里面不是水,而是血,是这些人头上流出来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