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为,此时要如何处理?”刘协看着叶缺,稚嫩的声音却充满了成熟之感。语气之间,不带一丝悲伤之感,反倒有些许的幸灾乐祸之意。
叶缺看着刘协,目光如灼,眉头紧锁,只看得刘协浑身的不自在。
“陛下,丁大人可曾忤逆过陛下?”叶缺盯着刘协,问道。
“不曾。”
“那丁大人可曾有不尊陛下旨意?”
“亦不曾。”这时,刘协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
“那为何陛下对于丁大人的死如此的不冷漠?丁大人乃是朝廷重臣,面对着董卓的强势兵力亦不曾退缩,保住皇室的尊严。陛下听闻丁大人噩耗就如此表现,如何不让大臣寒心!”说道这时,叶缺已经开始用上了说教的语气。
刘协毕竟是叶缺的学生,是叶缺教他皇道,在他继位的时候力辩群臣。此时见到叶缺发火,刘协心中也有点发毛。
“先生,学生知错了。学生只是见丁原对先生抱有偏见,突闻丁原身死,也不及深思,只想着将执金吾之职交给先生族人。”此时的刘协完全没有了为汉帝的想法,直将自己的身份摆低。
刘协此人便是这样,叶墨的前世,曹操在初迎回刘协时,两人恨不能同床共寝。但曹操毕竟是有着众多手下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属下寒心,曹操也只能慢慢的将全力移交给刘协。只是刘协想要一下便将所有的全力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两人有了分歧,起了冲突。
但今世不同,叶缺扶持刘协登临帝位之后,一心辅佐刘协治政,从未有过不臣的想法。因此,刘协才能放心叶缺,放心叶家之人。
听了刘协的解释,叶缺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叶缺这才抬起头望向刘协,轻叹一口气,道:“唉……陛下此时身居帝位,可知身不由己的道理?陛下一言一行,代表的乃是大汉朝的想法和威仪,怎可凭一己之喜恶来断国家大事。”
“还请先生教我。”刘协这时当真是放下了身段,朝着叶缺便行了一礼。
叶缺见刘协朝他行礼,也不躲闪,生生受了,然后才说道:“丁大人一生为国,却被奸人所害,其执金吾之职当由其义子吕布顶替。同时,加封丁大人为忠君侯。”
“让吕布接任丁原执金吾之职?”刘协一脸诧异,虽然知道这是有一个收买吕布忠心的大好机会,但刘协还是不解。
看着一脸不解的刘协,叶缺问道:“陛下可还有什么疑问?”
“孔子曾闻祁黄羊荐人而曰: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为何先生只荐吕布却不推自己的族人叶一或是叶真?”刘协是真的很不解,叶一一战而平华雄,败董卓两万大军;叶真三箭乱敌阵,伤二将杀一将。这两人也不比吕布的风评差呀。
听刘协这么说,叶缺无奈的摇了摇头。洛阳城外两战,叶家二将扬名,看样子也不全是好事。
“叶一虽战平华雄,却败于张绣之手;叶真三箭破敌,却全拜吕布拖住了董卓军中大将。吕布武艺高绝,少爷曾言他乃是当今第一武将,此人乃是执金吾之职的不二人选。更何况,叶一和叶真的战场不应该在这。”当然,最后一句话叶缺压低了声音,估计也就他自己能听到了。
“少爷?先生口中的少爷可是先生的老师?”听到叶缺居然还尊称别人为少爷,顿时好奇心大起。
听刘协这么问,叶缺自知是说漏嘴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确实,少爷乃是臣的老师。”
“先生都如此大才,想必先生的老师更是万众无一的天才。能否请先生引见一番,让朕见上一见这位先生口中的‘少爷’?”说这话时,刘协却是连自称都变了,这话就容不得商量了。
叶缺本想以叶墨出去远游为理由拒绝,但突然想起了叶墨曾经和他说过的变法之事,便道:“今日已晚,不如明日早朝之后臣再带少爷来见陛下,如何?”
听叶缺这么说,刘协也是发现这已近是过了子时了,而自己也确实是犯困了,便也就答应了。
第二日,早朝之上,说的真是丁原之事。
看着一脸哀伤的吕布,刘协便将晚上叶缺教自己的那些话说了出来。果然,吕布之后看向刘协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感激和忠贞。
让吕布继承执金吾一职之事倒是费了些周折,但却没人能举荐出更加合适的人选。虽也有人推举叶一和叶真,但刘协将叶缺晚上说的那些拿出来一说,顿时让百官哑口无言,而吕布看向刘协更是觉得此人乃明主。
散朝之后,刘协留下了吕布和叶缺,同时派人去将早已在殿外等候的叶墨叫到御花园中去等候了。
叶墨被叫到御花园之后,便站在一个早已准备好点心的亭子中等候。等待了约莫两刻钟之后,刘协便带着叶缺和吕布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