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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姨打量着顾弋，觉得这孩子长得真是说不出的端正顺眼，穿着也稳重得体，完全不同于展南羽以前带回来的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

“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接过展南羽手里的衣服去挂好。

“顾医生快坐下喝口茶暖暖。”展南羽并排与顾弋坐到沙发上，“午饭吃了吗？我让我家阿姨简单做了几个菜，顾医生不嫌弃就一起吃点儿？”

顾弋婉拒:“不用麻烦了。踏雪怎么样？还吐吗？”

展南羽只比顾弋早一步到家，小踏雪被秀姨新买的栅栏关在二楼，他还没来得及去看。

“踏雪啊……挺好的，在楼上，一起去看看？”

“好。”

屋内热意蒸腾，身体迅速回暖，顾弋起身解开羊绒大衣的扣子。

展南羽带路到二楼，看到一遛可疑的水痕从楼梯口的流水造景喷泉一直延伸到东边的第三间客卧，客卧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展南羽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推开门，果然，入目一室狼藉——

花盆里的铺面石被扒乱，营养土混合着喷泉水，在地板上开出泥梅花朵朵；客卧的床单被扯破，歪歪斜斜地挂在床角；羊毛地毯的一角被咬出毛边，不知被什么液体浸湿；而旁边不远处那两根直溜溜的狗粑粑，正散发着踏雪年幼无知不晓得狗肉汤为何物的傻狗气息……

展南羽磨牙:“踏——雪——！”

噔噔噔，踏雪从厕所里探出身，看到主人，开心地咧开嘴甩着舌头飞扑过来。

顾弋一进门就开始以另一种角度观察着：把家拆成这样，体力和精神状态良好；两条狗粑粑形状软硬适中，消化机能正常；综合来看，健康问题不大，只是可能要挨揍了。

刚总结完，耳边传来展南羽的一声怒吼，顾弋抬头，就看到踏雪正化成一道灰色闪电向这边扑来。

看主人脸色不好，踏雪立马调整前进的方向，远离危险的展南羽，转扑顾弋的怀抱。

勇敢无畏的小踏雪踩过自己拉的狗粑粑，又踩了几脚泥水，最后凭借品种特有的运动天赋纵身一跃……

躲避不及的顾弋眼瞅着自己的衬衫长裤瞬间洇出一大片带味儿的湿渍。

踏雪刚从马桶喝了水，还要伸着湿淋淋的舌头舔顾弋的脸，顾弋赶紧把它放回地上，往后退了一步。

顾弋身上的衣服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展南羽一腿把踏雪挡开，眼睛冒出精光，语气却好像多愧疚似的:“哎这……真不好意思啊顾医生，你说打完疫苗前尽量少出去遛，我就一直给它关家里，可能是憋坏了，让它变得一点规矩都没有，回头我一定狠狠揍它！”

顾弋揪着湿透贴腹的衬衫，无奈道:“算了，幼犬这个阶段爱捣蛋是正常的，稍加训练就好。”

“好好。我看你这衣服不能穿了，不介意的话，在浴室清理一下先穿我的吧？”

浑身都被一股屎尿味围绕着，顾弋只能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来，我带你去浴室。”

展南羽领着顾弋到另一间客房，说：“你先去里面洗着，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好。”

顾弋走进浴室，摘下眼镜，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物，站在花洒下清洗。

水流随着黑发淌到脸上，顾弋抬手将头发拢到额后，回身挤沐浴露时冷不丁在氤氲热汽中看到一个人影，他吓了一跳:“展……展先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展南羽笑着把浴袍放到衣架上，“喏，我放在这里，你洗好了伸手就能拿到。”

展南羽表情坦然，顾弋抹一把脸上的水，不自在地笑了笑:“谢谢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