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苓想起了生下崔郦的那几年,为了赶在赵姨娘之前生下儿子,也是到处求的秘方,吃尽了苦头。
在生下崔莺后,身体还没恢复便怀了崔浩,直到生下了嫡子,这才稳住了自己在府里的地位。
“对了,母亲,怎的从昨日起便不见浩儿的人影?可是又和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斗鸡走狗,在一起鬼混。”
崔浩自打出身便身体不好,患有喘疾,姜苓舍不得他吃苦,平日里也不敢太管着他。
崔浩在学堂里结交了那些纨绔子弟,经常逃学偷溜出去,几日都不见踪影。
“不过是几个世家子弟在一起玩闹,不过多花些银子的事,浩儿身体不好,只要他高兴,便随他去吧。”
姜苓满是怜爱地看着崔郦,苦口婆心地劝:“听娘的话,你这才成婚三日,夫妻之间,不可闹得太过,若是失了夫君的心,那才是追悔莫及。”
崔郦正在气头上,哪能听进去劝,“我不回去,分明是他娘的错,他非但不站在我这边,凭什么还要我主动去找他。不过是生孩子,晚几年生又有什么要紧。”
午时已过,却仍然不见齐渊的身影,崔郦一想便更生气了。
而皇帝特地陪崔莺回门,她更是恨得牙痒痒,她被李氏训斥责罚,气得回了娘家,到现在也不见齐渊的身影,凭什么崔莺能夫妻恩爱。
“好,待他今日来,我定要说他几句,我捧在掌心里的宝贝,他怎敢如此轻忽怠慢。”
屋外传来一声冷哼。
姜苓见母亲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赶紧起身去迎,她搀扶母亲进屋坐下,“母亲今日来,怎的不让人知会一声,我好派人提前去接母亲才是。”
因为她将崔莺送进了宫,母亲那日杀到崔府,当众罚她下跪,这会子气还没消,姜苓只得小心翼翼地哄着,讨好母亲。
姜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听说今日陛下携莺儿回门,我来看我的莺儿。”说完又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崔郦。
方才姜氏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最不喜的便是姜苓这般拎不清的样子,将一双儿女纵得不知天高地厚,此事分明是崔郦任性妄为,成婚这才第三日,一有不顺,便自己先赌气回了娘家,姜苓非但不管,还一味的偏袒纵容。
崔郦最不喜这个外祖母,偏心崔莺也就罢了,还处处看不惯她,每每见面总要训斥她几句。
姜老夫人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你既已嫁为人妇,我劝你还是老实安分些,莫要再任性胡来,到头来祸连家族。”
“外祖母为何一见我便要开口斥责!”崔郦哭着跑了出去。
姜老夫人的脸色也彻底地冷了下来,对姜苓更是没几句好话,“你便是如此纵容她的?在长辈面前也如此不知礼数,她这般性子若是不改,日后自有她吃亏的时候。”
“不会的,郦儿自小聪慧乖巧,只是性子娇了些。她是最知晓分寸的。”
姜老夫人摆了摆手,“罢了,我的话你从来都听不进去。”
姜老夫人不耐烦再与她说,便先出了屋子,姜苓送母亲出门,待母亲走后,她对身边的尚嬷嬷抱怨,“郦儿是我头一个孩儿,我偏疼她一些又有什么错?大人冷落我的那几年,是郦儿陪在我的身边,我这才撑过来的。母亲总是看不惯我对郦儿好,可母亲哪里又能明白我的痛苦。”
姜苓说完又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觉得心酸委屈极了。
尚嬷嬷在一旁劝:“如今大小姐嫁得如意郎君,二小姐也成了皇后娘娘,夫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那翡翠院的赵姨娘哪有这样福气,夫人就别胡思乱想了,仔细再犯了头疼,二小姐自小未曾养在夫人的身边,如今又入了宫,更是连见一面也难,如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夫人也当分些心思给二小姐。”
“只要她在宫里不惹事,不连累了国公府,我也不会厚此薄彼。她和皇上倒是夫妻恩爱,皇上竟然亲自陪她回门,只是可怜我的郦儿。”
尚嬷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来她方才劝的话,夫人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崔郦刚出了韶光院,便有宫女来寻她,“齐夫人请留步,皇上请齐夫人去春棠园。”
崔郦吓了一跳,一颗心也紧张得砰砰直跳。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她见到方才崔莺的手放在魏颐的手上,他们并肩同行走下马车时,她心里疯狂的嫉妒。
皇帝原本是挑中了她入宫当皇后的,喜欢人也是她,崔莺只是个顶替进宫的冒牌货。
凭什么她和齐渊日子过的鸡飞狗跳,崔莺便能夫妻恩爱。
她虽然知道此去很冒险,但她已被嫉妒冲昏了头,便鬼使神差地去了春棠园。
崔府倚兰院中,沉香关了门,进来报喜,“娘娘的计划很顺利,大小姐并没有怀疑,已经往春棠园去了。”
崔莺吹散了杯中茶水的热气,捧在嘴边抿了一口,“姐姐,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要是闹出了什么事,可怪不了妹妹。”
只听门外一声咳嗽传来,刘妈妈搀扶姜老夫人推门而入。
崔莺见到姜老夫人,瞬间红了了眼眶,扑进姜老夫人的怀里,“莺儿好想外祖母。”
姜老夫人抚摸着她的脸颊,也是泪眼模糊,心疼不已,“让外祖母好好看看我的莺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