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殃从冰冷的地面上,艰难的爬起来,血液长久的不流通,让墨月殃的每一次动作都异常痛苦,不过墨月殃知道,自己必须动起来,只有活动开了,才能够好起来,害怕疼,只会让自己疼得更加久,等墨月殃活动完,已经是满身的冷汗。
墨月殃第一次庆幸,自己因为不愿意别人惊扰了,自己爱人和自己曾经生活过得地方,而选择寡居,不然睡在地板上就要成一个大笑话了,墨月殃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是啊,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没了那个人,没有人会再去心疼自己怎么样,他们只会等着自己出丑,等着嘲笑她一个女人,终究只能够依赖别人才能够生存下去。
可是又有谁能够让自己依赖呢?大概是没有吧。没有人知道自己这比尺子规范过的动作礼仪经过了什么,摔碎的碗不计其数,冷水泼了一次又一次,夏天尚好,到了冬天,那就是赤。裸。裸的酷刑,可是那又能够如何?能够让自己依赖的人已经不在了。
实际上墨月殃远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满不在乎,她也有迷茫,也需要为点什么,求点什么才能够活下去,曾经那个人是自己生活的所有,墨月殃以为没了他,自己最后所能够依托的不过是那点报仇的信念。可是当墨月殃遇到那个和自己爱人极为相似的女孩时,墨月殃开始动摇了,本来的笃定也变得不是那么的确定。
不过短短片刻,墨月殃甚至想好了要陪她一起长大的场景,认为那就是自己的爱人,相爱不必相守,但是必当相伴。墨月殃失去了一次后,已经不在想多奢求什么,只想陪在自己的爱人身边,而且……墨月殃露出一个微笑,性别又怎么了,多年的相伴,那个女孩不一定会爱不上自己。墨月殃最擅长的是什么?自然是看透人心,墨月殃很自信自己会成功。
可是……墨月殃握住了木门的凸起,墨月殃想起了自己的计划,明明是相伴不是吗?为什么最后成了冷漠的旁观者?墨月殃实际上是很善良,温柔的,只要你入了她的眼,弄城而娱又如何?
而让墨月殃把人画进圈子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善意就好了。不过世间最易变的就是那人心,有谁能够保证今天对你好的人,明天还会继续对你好?墨月殃也不敢保证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自己是不是会像现在这般爱他,也许等不了多久,两个人就因为相看两厌而分开,可是他却恰恰停在了墨月殃最爱他的时光,一切就是这么的巧。
墨月殃对于莫许的冷眼旁观似乎早就变了质,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冷眼旁观别的家族覆灭,可是莫许就是不同的。而哪里不同呢?墨月殃自己给了一个回答,大概是因为别的人,墨月殃没有任何的触动,而莫许,墨月殃自己想要去帮她,而为什么停止了……墨月殃自己也有个不愿意说出的答案。
因为自己的爱人也曾这么痛苦过,没道理莫许就可以一帆风顺,更何况,没了苦难,那还是自己的爱人吗?墨月殃有了那么几分不确定。所以墨月殃一次次选择了旁观,直到……
莫经纶的死亡是墨月殃早就知道的,任何逆天的交换,不可能没有副作用,你透支了生命力,那你就要还上等价的生命力。可是……墨月殃还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前一晚还和莫许说说笑笑,下一刻就已经命不久矣。
世事无常,但是若没有墨月殃的冷眼旁观,莫经纶,总归是会活的久上那么一些的。可是牵扯到了莫许,墨月殃总是生生的克制住自己,但是在最后,墨月殃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不过还是晚了那么几分,云柳烟也跟着去了。不过短短一个月,莫许就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而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自己是不是错了?
墨月殃拉开了门,正午的太阳很强烈,哪怕暮幻阁的阳光总是看起来比别处的要暗淡上那么几分,但还是让墨月殃眯起了眼。院中的如火红花开的霸道而灿烂,墨月殃想自己这么一直寡居真的好吗?人不是花草,有了阳光,玉露就能够生活下去,人会老去会死亡。
而花草一年又一年,没了人的照顾依旧可以开的热烈。也许在自己冰冷的躺在阁楼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多年后红花没变,而人已经是深深白骨。多么的讽刺呢?可是就跟那没有路的亭子一样,莫月殃不会去改变。因为变了,那个人的气息就再也不在了。
墨月殃想起了莫许,那个女孩子和自己的爱人很像,也很特别,注视着她,久了,就会忘记眼前的女孩子只是个小孩,下意识就会把她放在自己平等的位置上,而自己的爱人不会,他很优秀,但是却绝对不是特别的。
而看看莫许那双眼睛,有坚毅,有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迷茫,但也有必须活下去的信念,更有着不仔细看就会错过的温柔。墨月殃想两个人大概永远不会相同了,男人的骨子里面是掌控,女人的骨子里是温柔,听起来女人似乎只能依附于男人,但是男人遇到女人后,那掌控就变成了保护。
女人不变,爱意未改,男人却会累,骨子里的掌控慢慢回来,保护也就少了,最后呢,爱意也没了,只能够偶尔在记忆中找寻到一二。人就是这样传递着,听起来多么的可悲?
墨月殃仰起头,看着那温暖热烈的太阳,慢慢流下眼泪,墨月殃终究没办法把莫许当做自己的爱人,两个人是不同的从本质上就不同的两个人,怎么能够变成一个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奢求的再多也是没了。
墨月殃放弃了莫许,那么剩下的似乎也就只剩下了复仇,看似审判的拍卖会,实际上从来没有公平过,更不要说作为讲官的墨月殃了,最后死去的不过是一些可悲的小人物,而
那些大人物,披着温情的外衣,冷眼旁观别人的苦难,比施害者更加冷酷的人,永远没办法原谅。
他们全都跑掉了,墨月殃的复仇失败了,可是墨月殃累了,复仇什么的太累。墨月殃中午低下了头,擦净脸上的泪水,没了那个人,连泪水都变了质,没有人心疼的泪水流了,也不过是一些生理性的分泌物,只有人心疼了,那才叫泪水。没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没了那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泪水也不是泪水了。
而没了那个人以后,墨月殃已经失去了哭泣的资格,复仇失败之后,墨月殃就死亡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她,把自己关在阁楼里面,忍受着长大的痛苦,思念那个死去的人,如果再久一点,墨月殃会把自己活活逼疯也说不定。
可是莫许,那个特别的女孩,又一次给了墨月殃活下去的希望,那巨大的花海,墨月殃怎么会看不出是自己爱人的手笔?不过看出来也就那样了,那是一副未完成品,自己的爱人永远不会送给自己,可是看到自己爱人在践行当年的诺言,墨月殃还是开心。
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那个神。园的旁边,种下那盛放的荼靡花,完成最后的牵手缘。带着慢慢长大的莫许,看她完成自己不同于自己爱人的人生,然后在自己老了以后,把爱人的坟墓迁到花园里面,在自己百年以后,填上他身旁孤独的空缺。
墨月殃不需要子嗣,只是为了繁衍而诞生的孩子是不幸的,墨月殃不想延续那种不幸,而收养什么的,和他没了关系,似乎也没了意义,墨月殃就这么坐到了红花中,绿色的汁液染绿了她白色的衣裙。
在外界价值不菲的衣裙,就这么因为墨月殃小小的任性毁于一旦。可是墨月殃不在乎,她抬起头,看向那高高的暮幻阁,那里面藏着两样宝贝,一件是他缝制的嫁衣,哪怕不敌自己做的精致,那也是墨月殃一辈子无法抛弃的宝贝,而另一样……
暮幻阁实际上离远了看,就是一座塔,一座埋骨的塔,其中藏了谁的骨,没人能够说的清楚,可是说不说的清除又能够如何呢?
墨月殃拍拍自己的衣裙,衣服也没换,就这么去找那几个人,那几个失去了主人的可怜虫,还需要安慰啊,哪怕他们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可还是要去安慰下,毕竟他们的主人有一张和自己的爱人长的很像的脸。
墨月殃停下了脚步,想起了两张脸,两张脸很相似,可是实际上仔细对比下,两个人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莫许那鬓旁的疤痕,就是自己爱人没有的,其他的仔细看看也有许多不同,莫许的五官更加的柔和,而自己的爱人则更加的坚毅,那双永不低垂的剑眉,墨月殃朝虚空伸出手,想要描画,却是忘了形状但是这两张脸是墨月殃的安慰,一个永远不能够抛弃的安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