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书。”烧着炭盆的书房里,永宁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苏邀月,“有了这份文书,你就能脱离奴籍,变成良民,好好过日子了。”
“多谢公爷。”苏邀月伸手接过文书,贴身放好。
永宁公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免为自家儿子不平,“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自私自利,心肠冷硬的女子。”
苏邀月顶着一张甜美的无辜脸道:“那你今日就见到啦。”
永宁公:……
“你当真对我儿没有半分情意?”
“公爷,我们都交易完了。”苏邀月拍了拍自己贴身藏着文书的地方,“您方才都说我自私自利,心肠冷硬了,这样的我,哪里有情意在呢,嗯?”
永宁公盯着苏邀月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朝屏风后道:“君闻,你都听见了?”
苏邀月双眸微微睁大,却也不惧。
屏风后,男人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外头披了件衫子,撑着厚重的屏风探出半个身体来。
原本应该正在昏厥的陆枕竟是醒过来了,还出现在永宁公的书房里。
看来这位永宁公为了拆散苏邀月和陆枕可真是费尽了功夫。
陆枕听到苏邀月的话,脸上表情无甚变化,他只是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因为受伤,所以陆枕走的很慢。
苏邀月眼中的男人身影越放越大,最终停留在她面前。
陆枕垂眸看她,苏邀月能闻到他身上清晰且明显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在这个不通风的书房里,直冲她鼻尖处。
“你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份脱离奴籍的文书?”陆枕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苏邀月放在膝盖上的手腕。
虽然受了伤,但男人的力气却不小。
苏邀月忍着痛,仰头看向他道:“没错。”
【若为自由故,万事皆可抛。】
“好,很好,苏邀月。”陆枕不怒反笑,他捂着因为表情变换动作,所以伤口撕裂般疼痛的胸口绷带,一字一句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哭着回来求我。”
“苏娘子,你真的要走啊?”黄梅满脸不舍地看着苏邀月……的首饰盒子。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主子!
苏邀月点头道:“嗯,东西都替我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找管家让人搬出去吧。”
黄梅:……
“苏娘子,你为什么不等世子明年参加春闱,赢个状元回来,你好做个体体面面的姨娘呢?”黄梅实在是不解苏邀月这番到底为何。
“因为我自私,我的东西就要全部属于我。如果他不能全部属于我,那我宁可不要。”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喜欢陆枕,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份脱离奴籍的文书罢了。
黄梅不太懂苏邀月的话,直到小娘子坐上马车离开,她才恍然回神,明白了苏邀月的意思。
苏娘子虽貌美,但毕竟只是一个瘦马。
瘦马出身,却妄想跟公府世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痴人说梦啊。
苏邀月手上有一座从萧朔那里赢来的书坊。
京师城内,寸土寸金之地的书坊呀,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将这书坊卖了,她都能衣食无忧好一段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