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愣了下:“啊?”
虞郎白眉峰挤在一起,吼了一声:“我让你去叫人。”
老板哦了一声,低声说了句虞小少爷在七楼,便匆匆的走了。
墨柒看着人走远,抬脚去踩楼梯,在楼梯处被扯住。
墨柒站的高,微微侧脸,海藻似的长发耷拉到虞郎白拽着墨柒胳膊的手腕处,眉眼还带着哭过的肿。
手腕被头发沾到的地方泛着微微的痒,虞郎白沉脸瞧着,语气跟着沉:“就为了这么个玩意?”
墨柒缓慢又决绝的将手抽回来:“虞郎白,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是玩意,是人,哪怕没钱、没自尊,但也不是玩意,是人。”
说完转身,一步一个台阶上去,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虞郎白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皱了眉。
他年幼那会霸道,虽然被养在外面,没怎么见过年迈的父亲和可人的母亲,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总有个碍眼的女主人为了她的长子隔三差五的来放狠话,但他天生不喜欢权势,所以很随便,没怎么看眼里去。
真正的变故是在成年的前两年。
因为没怎么见过的母亲对他哥动手,原因是要给他一个虞家。
虞郎白虽霸道,却最厌恶做这些上不得台面肮脏的事,他把证据捏在手里,却迟迟没递出去。
因为总喜欢抱怨,却娇弱似弱冠花的母亲变了模样,说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让他做堂堂正正的虞家正室的儿子,要他做家主,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
然后哭的像个泪人似的说她这些年和他分开的不容易,求着他把证据给她,然后说再也没有下一次。
虞郎白给了,才发现全是谎话,她从头到尾为的都是从外头养的变成正房里住的,最肮脏的是,后来接二连三脏兮兮的阴谋算计,最后总是被母亲拿他来当挡箭牌,生生泣血说都是为了他。
虞郎白最后一次发飙时。
娇弱的母亲撕破了脸皮,说他晦气,说他反骨,说羊有跪乳之恩,鸭有反哺之情,而他,为什么要做农夫与蛇,还说早知道是这种上不得台面,对她没有半点用处的,生下来就该活活掐死他。
年幼为数不多被捏捏小脸,亲呢说爱他的场景顷刻间化为灰烬。
虞郎白不喜欢掌家,但给了他命的母亲拿命在逼,她说这世上没有权势得不到的东西。
与此一起成立的还有,除了权势外的所有,都不是个东西。
最长久的只有利益。
经年累月,世事几经变迁,故人接二连三的逝去,却只有这句话,被他深深的刻进骨子里。
虞郎白睨着墨柒的背影,抬脚踩了楼梯。
因为母亲说的对,就像墨柒的那张嘴。
和她有利益往来时,你就是她需要阿谀奉承的天神。
没有利益往来时,你什么都不是,她转头就可以为了利益钻进别人的怀里。
包括这次,他倒要看清楚,墨柒到底为什么要帮这个乔小乔,甚至下贱的连身子都拿出来赌。
墨柒到七楼被迎进了最中央的大包厢。
虞堂诀已经玩嗨了,光着膀子在中间,叼着烟,玩着手里的扑克。
墨柒看见满屋子的男的有点怵。
再不怕,脑子中第一个想起了也是层层叠叠的被虞郎白送人的画面。
她打了个哆嗦,脚底像是长了钉子一样,怎么都迈不动。
虞郎白站在她身后,嘴里叼根烟,单手扯着她的后脖颈,将人拽进去。
墨柒很小的打着哆嗦:“虞郎白,我们的赌约还没开始呢,你不会这会把我丢进狼窝的是不是?”
虞郎白浅淡的笑了笑:“不是不会怕吗?”
墨柒眼睛还肿着,她揉了揉,声音带了哭腔:“被送人,也得有像模像样的原因,赌输了,我认,没开始赌,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