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华一顿疯狂输出,心情好多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一件事,高兴能持续一整年;不高兴只在一顿骂之间。
田凤雁调侃道:“骂完了?告诉你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来之前,我嫌弃你穿得像暴发户,现在,我庆幸你穿得像暴发户。你,立大功了。”
何树华莫名其妙:“啊?立大功了?我戴假链子让人都给戳穿了,丢脸还差不多,还能立功?”
田凤雁笃定点头:“对,立大功了。这一趟,这顿饭吃得太值了,我会让白祟志把吃了别人的都给吐出来。”
何树华仍旧脑子打结般:“吐出来?那685块饭钱吗?”
田凤雁摇头:“不是,是马厂长的。”
何树华似有所悟:“雁姨,你是说,白祟志可能贪了马厂长的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田凤雁让何树华开车返程,慢慢解释怎么看出来的。
二人一见面,何树华炫富的行径就激起了白祟志的嫉妒心,对何树华身上的行套如数家珍,知道新款劳力士9800多块钱,知道大哥大四月份刚刚放的号。
甚至连田凤雁都没留意何树华的大金链子是假的,白祟志却的一打眼就看出来了。
这一切都说明,白祟志要么买过这些奢侈品、要么准备买这些奢侈品。
另一个重要线索是,渔港海鲜,在内陆地区这么奢侈的地方,白祟志却和饭店的老板娘、服务员都很熟稔的样子。
而当田凤雁故意向服务员提及马天华马厂长时,服务员却完全不认得。
这充分说明:
第一,渔港海鲜不是天华屠宰厂的单位接待饭点儿;
第二,和白祟志一起来渔港海鲜销费的,不是马厂长,所以饭店只认识白而不认识马;
第三,和白祟志来渔港海鲜销费的,肯定与白祟志有利益输送关系,所以白和饭店方混了个脸熟。
一切都验证了一件事,现在的白祟志,不差钱也不差权,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敢表现得露骨。
怕什么?自然怕他的直属上司-----天华屠宰厂的厂长马天华。
白祟志,肯定是一条蛀虫,至于是大蛀虫还是小蛀虫,就得好好探究一翻了。
何树华有些犹豫了:“雁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怀疑白祟志贪没了马天华的钱。
可我了解白祟志,胆子小得像针鼻儿;而且跟着马天华干的时间也不长,贪一顿饭、一条烟、一瓶酒顶大天了……
我背后警告一下他吧,逼他离开天华厂、不让他跟咱形成竞争……”
何树华一向仁义,还顾念着当年与大志的战友情。
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何树华还是愿意网开一面的。
田凤雁沉吟道:“树华,我知道你顾念当年的战友情,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我也不逼你。
回去后,我先派两个机灵的生面孔来梨县蹲点儿,把证据给找齐了。
之后你约谈白祟志,他选择离开厂子,这事到此为止;如果倒打一耙反咬你,咱也好有个抓好。”
何树华点头同意了。
不管放与不放白祟志一马,总得把事情摸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