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知道,刘大成否认自己是军统,高克俭也就有了判断。
这种老狐狸,绝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果然,高克俭开口说道:“还有一个用词方面的细节,刘大成说,他的上级叫杨丰,是杨丰介绍他加入组织,大家注意,他说的是加入组织,如果是军统或者中统,他们会有意区别对方,就会说成,是杨丰介绍加入中统加入军统,而且组织这个词,通常是共党惯用的。
所以,刘大成、杨丰、山谷,他们肯定是共党!”
刘文龙说:“如果他们是共党,新民大街那件案子……”
“那件案子再议,先说眼下的!”
高克俭继续说:“事情显而易见,除了刘大成,警察厅还藏着一名共党,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严谨,算准了每一个环节,警察厅接待外来人员,基本都安排在一楼接待室,刘大成母子见面,当然也不例外,接待室从不锁门,这个人提前进入接待室,把氰化钾倒入暖水瓶,因为他算准了,刘大成嗓子不舒服,肯定会找水喝,看似简单的毒杀,每一步都精心设计!”
刘文龙说:“我这就派人查,在此之前,有谁去过接待室!”
“当时正赶上下班,太多人路过接待室,要说有嫌疑,需要调查上百人,那样一来,涉及面太广了……”
李股长轻轻摇了摇头。
高克俭说:“大面积排查,效果不会太好,况且,就像李股长说的一样,涉及面太广,搞的人心惶惶,这绝对不行。”
刘文龙问:“您的意思,秘密调查?”
高克俭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所谓正人先正己,我们首先要确保一点,那个内奸不在特务科。刘大成被毒杀前后,特务科所有人都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明!先从我开始,我当时在兵事恩赏室,钱主任可以证明,哦,恩赏室一个姓任的办事员当时也在场。”
科长都要自证清白,其他人更是不敢怠慢,各自都拿出纸笔,写下当时在做什么,有谁能够证明等等。
齐越一直在特务科办公室,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至少有五六个证人。
刘文龙亲自把证词收上来,并不是写完就没事了,事后还要一一核实。
……
散会后。
姜斌和齐越一起回宿舍。
宿舍距离警察厅很近,步行抄近路只需十分钟,开车走大路反而费时。
今晚星河璀璨,月色分外皎洁。
这样的天气,倒是很适合散步。
姜斌边走边说:“齐越,你觉得,谁会是那个内奸?”
齐越说:“我觉得呀——你问我,我问谁去!”
姜斌叹了口气:“唉,高科长英明,特务科自查是对的,内部要是出了问题,那可真是人心惶惶。”
“对了,姜斌,你当时在哪儿?”
“拉肚子,去卫生间了。”
“有证人吗?”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没证人,就说我在卫生间。”
“作伪证可不行,要是被查出来,事可就大了!放心吧,人事股的老田可以作证,他当时也在卫生间。”
“有人证明就没事……”
两人谈谈说说,一路走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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