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凌夜的心中只有满满的心疼。
他见此,快步的走到风轻云的身边,把手中的干草放到一处相对而言干燥些的位置,然后又把洞口外的树枝整个都拖进来,折了树枝堆起一个小小的火堆。
洞穴中顿时暖和了许多。
“好些了吗?”
萧凌夜握住风轻云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凉如寒冰,他心中猛然一沉,一抬头便看到她眉宇间青黑的死气。
“云儿……”
不自觉的,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了几分颤抖,那般惊恐和惧怕让他止不住的,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云儿……”他猛地摇着一动不动的风轻云的肩头,手下接触的却是寒冰一般的冰凉。
萧凌夜再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撕开风轻云被血湿透的衣裳,露出她洁白的中衣,说是洁白却也不尽然,风轻云虽然大多受的是内伤,但是力战黑衣人的时候却也中了五处刀伤,她的血早已止住却还是被外衫的血水浸湿了衣裳。
一把拉开风轻云的腰带,萧凌夜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给风轻云取暖,她现在全身冰冷僵硬的仿佛是一具尸体。若不是那浅浅的心跳和呼吸,萧凌夜想他绝对会崩溃。
“轱辘——”
一个白色的瓷瓶从她的腰间滚了出来,发出细微的声响,与此同时从她怀中掉出来的竟然还有一个白色的银钗。
萧凌夜拾起这两样东西,快速的打开瓷瓶,当发现瓶子里装的竟然是金疮药的时候,他眸光竟然微微一热,第一次感谢老天没有让这个瓶子碎掉。
他撕掉自己身上中衣的布料给风轻云伤口四周都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的把药洒到了她的伤口上,等包扎妥当之后又从中衣上撕了一大块的布料给风轻云包扎伤口。
感觉到重昏迷中的她微微瑟缩了一下,萧凌夜一侧首便看到大敞着的洞口,他站起身想要把洞口用藤蔓堵上,谁知一站起身便是一阵眩晕。扶住手边的石洞,等阵阵眩晕过去之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将洞口堵上。
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让火堆烧的旺些,萧凌夜又走到风轻云的身边,把所有的干草都铺在火堆的不远处,然后脱掉自己的衣裳。
“嘶——”
他的整个后背早已是皮肉翻飞,此时衣裳和背部已经全部被血水黏在一起,一动便是连着筋的痛。他面上一白,手中动作利落一拽,整个背部又是一阵血流不止,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胡乱的把方才剩下的金疮药倒在背部,把相对干一些的衣服拿来盖在身上,剩下的衣物则被他搭在火堆边慢慢的烤着。
萧凌夜抱住浑身**的风轻云,此时半丝倚念都没有,抱住她寒冷如冰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睑缓缓的合上……
……
次日。
风轻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十分,背后仿佛覆盖着一个温暖的火炉直直的温暖了她整颗心,有些迷糊的睁开双眼,最先入目的便是燃烧的只剩下一堆厚厚的灰的火堆,她全身酸痛的恨不得死过去才好,但是昨日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虽然疲惫的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却也没有昨日那般透支体力了。
方要起身才发现腰间横着一支手臂,侧首一看,风轻云顿时睁大眼睛,她这才发现身上竟然未作一缕,浑身**的和萧凌夜抱在一起。
风轻云脸上微赫,却立马发现不对劲,萧凌夜整个人都陷入重昏迷中,面色惨白如纸,唇色也无半点血色,但是手臂却似生了根一般牢牢的揽住她的腰身。尽管是在昏迷期间也能看出他凝重的神色,他长眉微凝,仿佛是睡梦中都难以平复心中的不安。
风轻云的心忽然就软了下去。
像是一层层温热的水在心墙外凿了一个大洞,细细密密的流淌着包裹住她冰封的心,渐渐的融化了她所有的伪装,心,一瞬间便暖了起来。
拨不开萧凌夜的手臂,风轻云微微叹息,望着他连昏迷中都未曾放松下来的眉宇,她眸中水光一闪,轻轻俯身在他耳边呢喃道。
“萧凌夜……我醒了……放手……”
风轻云话音一落便看到萧凌夜原本微凝的眉渐渐舒展开来,仿佛是心中一根一直都紧绷着的弦猛地断裂,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铁钳一般的手臂也没有了力道。
眸光复杂的看着萧凌夜的转变,风轻云眼眶微红,抚平他深黑的眉宇,涩声道。
“你……何苦……”
便是这一动作让风轻云看到了萧凌夜的背部,他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的分辨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肉,看上去触目惊心,再看看他背部糜烂的伤口和青黑的脸色,风轻云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眼中的晶莹再也忍不住,串串如珍珠一般滑下来,风轻云不知道萧凌夜昨天是以什么心情陪着她跳下悬崖,更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态去把她保护的怀中而用自己的背脊去迎接那些凌厉的石块的。
她呜咽出声,此时的她不是那个江湖上让人闻而生畏的素冰妖仙,亦不是天漠那个处事云淡风轻的风家二小姐,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看到自己爱的男子为自己受了伤忍不住的心疼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