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萝心头一紧,只觉鼻头一酸,又不甘示弱地开口:“……是吗?那好的!你那么想我离开,我就离开吧。”
神威发现了她嗓音中的哽咽,心脏不知为何揪痛了一瞬——但反应过来,那个倔强的少女就已经越过他,大步大步地离开了——看来她真的是笔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神威轻蹙起眉头,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会说出那种话来,他望向面前那一脸看好戏的高杉晋助,内心又一阵懊恼。
他本来,本来在听阿伏兔说完夜萝的事情后,已经差不多消气了的。他也一个人思考了很多,他本来并不打算用这种方式跟夜萝说话。
只是高杉晋助站在这里,他那打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浮躁,还是控制了自己的话语——一不小心就赶了她离开。
其实都是小孩子脾气——对,神威首次发现了自己的小孩子脾气。
“看起来,你陷入了麻烦?”高杉晋助勾着嘴角,望着这个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又好笑地调侃他。
“……啊?怎么会?”神威回过神来,望进高杉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又不甘示弱地说道——只是,一双湛蓝的眸子透着不自然。
高杉依旧勾着嘴角——真是个好玩的笨蛋。
但他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妹妹留在这里就是了。
……
…
回到自己的房间,夜萝坐在床铺之上,又疲惫地叹了口气。
神威那个样子算什么?明明最初把她邀请上来的人是他,现在莫名其妙的就生了她的气,并且在高杉晋助面前赶她走?算什么?
但既然她说了要离开,她也不会留在第七师团碍他的眼,夜萝随手拿起一个大袋子,又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塞了进去,把属于第七师团的东西留下,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不漏地带走。
收拾着收拾着,竟委屈得红了眼眶。
“喂喂,夜萝妹子,我在办公室的桌面上看见你归还的办公室门卡,你怎么……呜哇你怎么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要离开第七师团吗?”
从办公室里跑出来,阿伏兔好不容易与那拎着一袋个人物品的夜萝碰上,他手上攥着一张能进入办公室的门卡,整个师团也就他、神威与夜萝拥有的。
夜萝驻足在原地,与阿伏兔对上视线,语气很是憋屈,眼眶红红:“那个混蛋让我离开。”
阿伏兔吓了一跳,打算说些什么,却又是叹了口气:“那个死傲娇团长还真是难应付,居然连那种说话都说了出口……”
“你自己是真心想要离开的吗?不是的吧?”阿伏兔一双眸子写满无奈,“真是的,连个三十岁大叔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一个有脑子的居然看不懂,叛逆期还真是麻烦到家了。”
那边的阿伏兔还在碎碎念着什么,更在下意识夺走了夜萝手上拎着的包袱,似是害怕这个受了委屈的小丫头
阿伏兔一直揪住夜萝在鬼兵队飞船的入口前说话,为的都是想拖延时间让那个始作俑者神威快些回来把这件事摆平。
……
另一边厢。
高杉晋助很快就把自己计划的事情告诉了神威,商谈结束,两人很快就到了回程的途上。
一路无言的走着,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刚才见面的通道上,高杉晋助远远注意到那在和阿伏兔聊天的夜萝与前者手上拿着的包袱,又望了眼自己身旁那位一直心不在焉的宇宙笨蛋,就趁着还没靠近夜萝之际恶趣味地开口了:“……对了,神威,你还真是帮大忙了。”
“什么?”神威也在看出口的方向,他把视线从夜萝的身上收回,有些不明所以——以为高杉说的是合作的事情,神威又语调平静地回答:“只是为了归还人情罢了。”
“……哈哈哈,不是在说人情不人情的事情。”
高杉勾着嘴角,又自顾自地开口了:“是说我家妹妹的事情……这几天以来,不论我怎么说,她一直都不愿意跟我回江户,心里或许是放不下你们这边吧,也对突然跟我生活感到别扭……”
高杉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因为,夜萝一次也没接受过他的邀请——这些天来的纠结,都在于不忍心把高杉直接打发离开而已,对于血缘关系各种,她现在就像个初生婴儿一般懵懂无知,高杉晋助并非是不了解夜萝的心情……
对现在的她来说,她并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她着眼的也就只有现在。
也因此,她需要的并非是拥有血缘关系的真正的家人,而是需要这个一直收容着她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归宿。他这几天也是想通了,昨天也和夜萝说好了,就让她待在第七师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