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见你佩玉了。”皇帝问。
他赐的玉,近来长子不佩,次子也不佩了。
实在少见。
楚子揭取出玉佩系在腰带上,“儿臣忘了。”
皇帝看着太子佩玉,他这个长子,从小到大是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太子不论各方各面都很让他省心,太子太好,反倒让他生愧。这么多年,皇帝听到风言风语说他如何偏爱郢王,太子怎么会不知道,可太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不满。
“此去青州带回南疆皇室会是大功,你弟弟打了南疆一战,他了解南界地形事况,与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儿臣知道父皇苦心,多谢父皇体谅。”楚子揭唇角微微扬起,露出温和的笑。
“日后楚家的江山,是要靠你们了。你要记得,这世上,式微是你血脉最亲的人。”皇帝眼神示意,老宫人将一块金令呈到太子面前,皇帝道,“你是太子,这次式微和随行的军队理应都听你的。”
楚子揭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金令,声线轻缓。“式微在,他们会听我的吗?”
虽在上京、在朝臣眼中郢王声名不及太子,可在军中,郢王谋略武学过人,更是与他们同战数载,比起远在京都的太子,郢王的指令更有威慑。
“有没有朕的手令,你弟弟,都不会和你争。”皇帝话有安抚之意,眼睛却似要看透儿子一般。
楚子揭依旧没有接,“儿臣不用这金令了。我与式微是兄弟,不该待如君臣。”
皇帝神色稍变,握着文书的手指微动。
“如果不该是儿臣的,儿臣也不会和式微争,不管父皇下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太子看他的眼睛过于清白,皇帝对视一瞬,视线不动声色转向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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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太子与皇后虽母慈子孝,但母子二人鲜少一同用膳。
皇后的腿疾疼痛消减,已经可以下榻,只是行步会缓,宫人们说皇后为仪方不失,还未离开过椒房殿。
皇后复发腿疾至今,皇帝只来过一次椒房殿,皇后让下人备了膳食,可皇帝只坐了一会便离开了,连茶水都没有动过。
帝皇薄情,琳琅竟在不幸中生出匪夷所思的庆幸,若是皇后没有太子,这些年的日子不知会难过多少。。。。。。
“淮乐带来的药方母后可用的有效?若是得效,儿臣出宫与淮乐打听是哪位医师,再要些方子来。”楚子揭为皇后添上茶水。
自儿子入殿时,皇后便一直看着儿子的面容,太子眉眼有皇帝的影子,“不必麻烦,这些事,让侍从们去做便是。”
“母后的事,怎么叫麻烦?”楚子揭道。
皇后抬抬手,殿内的侍女们退下。
“子揭,你父皇今日召见郢王,可是为了青州一事?”
皇帝有意让太子去青州之事皇后早已得知,只是后来又要郢王同去,皇后是刚知道的消息。
“是。”楚子揭想了想,“父皇说,式微知晓青州之势,也好有个照应。”
皇后静静听着,片刻后道,“郢王强攻南疆,朝中多数臣子主和,此时正不满郢王,你父皇,是想你弟弟与你分功,将功抵过。”
“我与式微,有什么分功之说。”楚子揭轻轻一笑,温然,“若此事能去式微之过,儿臣才叫得功,不然就是过。”
皇后担忧地看着他,“你父皇,他怕你日后即位会做手足相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