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人,背脊倏地一僵,准备溜走的美好梦想“啪嗒”一声破灭了。
“到!”
上课点名的后果,就是听见有人叫名字,立刻回答。
小妮子下意识憋足了嗓音,声音嘹亮,闻者纷纷回头,偷眼觑了下答到的小姑娘,只见她脸蛋粉嫩,尚沾着些灰扑扑的尘土,一袭淡蓝衫子,这溜一下、那窜一会儿,早被撕成了破布般的模样。
看上去有些狼狈,偏一双清亮的眼眸骨碌碌地转着,让人禁不住心生好感。
原来,她就是被贬成婕妤的夏侯绛。
这些日子,宫中传闻沸沸扬扬,热点话题不过是两个,一个是被云皇百般赏识,宠爱至极的云妃那米拉。
另一个,就是被云皇厌恶,卷铺盖被丢进了疑是冷宫的婕妤夏侯绛。
前者美貌擅歌舞,玲珑心思,是一见倾城、再见倾国的绝色女子,比之沧原第一美女夏侯清,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者迷迷糊糊,若不看那双清澈明透的眼眸,不过是个相貌寻常的普通丫头。而大凡的男子,只会看到最美最好的姑娘,不会注意到这么株野草小花,再加上这小花野草也的确不安生,难怪她会被云皇厌恶,连贬再贬。
第七章(2)
云皇的眉峰禁不住敛紧。
“端端个惠鸢池,何等灵秀的地儿,被你折腾的乌烟瘴气。”
他冷斥的声音冰冷如披冰雪,仿佛是针一般倏地在在心间,费妍无端一个寒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我只是肚子饿了。”
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害怕闹鬼,于是误打误撞进了惠鸢池。
后来看到那么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小妮子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饥饿难忍,于是才有了上面一出的鸡飞狗跳。
然而,后宫之中,哪怕是再不受宠的嫔妃,每月的饷银都是按级分发,绝不会亏了欠了,让这群女子身寒腹饥,手头寒碜。
这点,费妍自然也是想到了,所以话一出口,她立刻感觉到这么说十分不妥,她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头,希望对方压根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遗憾的是,她的希望再次落空。
一声冷嗤,云皇掠来的目光如果说刚才只是嘲讽,那么现在已经升级到轻蔑。
“好个贪婪的女人,你可知你每月所拿饷银多少?”
他扣紧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抬眼面对自己,费妍支吾了下,眼神复杂起来,好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她的饷银早就拿给小桃了,因为小桃有一次闲聊时说到城外的乞丐流离失所,很可怜,于是她就把自己的饷银拿去赈灾了。
说,还是不说。
一场心理间的拉锯战。
她正犹豫不绝时,云皇似乎厌倦了这样的问题,他冷哼一声,不再逼问,一把摔开手,费妍就这么好巧不巧地屁股着地,落地开花。
这一摔,痛的她禁不住龇牙咧嘴,泪花涟涟。
杜子腾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忽如其来的怒意。
每次的见面,似乎都在这种极不愉快的情况下,若不是顾念着夏侯老将军的面子,这丫头就算万死也不够解他的气。
连云皇自己都不曾发现,眼前的小丫头,比别人似乎更容易挑起他的怒意。
第七章(3)
这样的怒意来势汹汹,仿佛只是看着这么张脸,听见那么个名字,他都极容易动怒。
光明殿上的初见,那么个迷糊的丫头从天而降,打乱了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逼婚”,那时他就把她这张脸深深印在心里,奇Qisuu。сom书深恶痛绝。
第二次,是在夏侯府上交换信物。小丫头居然把乱七八糟的纸张往自己的脸上贴,还念叨着什么“邪魔散去”,她当自己是魔吗?
对沧原的王这样无礼,她有几条命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