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的时候,玉龙瑶就静静地看着她。
金羡鱼走后,他才发觉她有多无处不在,或者说对他的生活渗透得有多彻底。
她是这几千年来离他最近的人。
只此一人。
她走后,他夜晚回到家,屋里黑魆魆的,无一点灯光。
往常总有一盏小灯亮着,她坐在灯下翻看那些话本,兴致来了还会笑着和他抱怨话本里的情节。
他走到床前,认真摸了摸冰冷的被褥,嗅了嗅残存的味道,掀开被子,自己一个人钻了进去。
然而没有任何味道,金羡鱼不爱用熏香。
玉龙瑶看着金羡鱼,也拿起一个烧饼,嗅了嗅味道,吃了一口。
“是不是有些油了?”
金羡鱼心不在焉地回答:“还好。”
玉龙瑶不说话了,又面带困惑地咬了一口。
他还是觉得有些油了。
修士的寿命太长,金羡鱼从前也爱在厨房里倒腾各种新鲜菜式让他品尝,他往往吃一口作罢。
与这烧饼相比,从前他吃一口就不吃的那些菜肴,简直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味珍馐。
他唇齿间难得分泌出了点儿津液。干脆就看着金羡鱼下饭,竟然也囫囵地吃了个饼。
吃着吃着,玉龙瑶忽然道:“和我回去吧,小鱼儿。”
吃个饭都吃不安生。
金羡鱼看了他一眼,抱着烧饼迷茫地问:“你又不爱我,放我和离怎么就这么难了?”
玉龙瑶看起来比她还惊讶困惑:“爱就这么重要吗?这世上不也有很多不爱彼此的夫妻。”
金羡鱼几乎都快抓狂了:“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玉龙瑶:“我会尽量爱上你。”
她冷冷地:“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
玉龙瑶想了想说,“我也会努力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你就这么确信我会爱上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普信男吗?
可玉龙瑶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了点儿跃跃欲试的劲头,简直像是在老师面前拼命举手的小屁孩。
“或许你不是太自信,”金羡鱼福至心灵,喃喃地自言自语,“你只是看不起我。”
他不是太自信,而是太过轻视她。
轻视的是她的感情。
如果感情也能有实质的话,玉龙瑶将她的感情当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他甚至还没发现她已经斩断了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