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飞过故乡上空的飞机上,靠在喜欢的女孩子肩上,他慢慢闭上眼睛。
钟意整个人肩背挺直一动都不敢动,像极了第一天上课的小朋友。
一会想自己这么矮顾清淮到底舒服不舒服,一会想顾清淮有没有睡着。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熟悉清冽,是沐浴露还是洗发露?又或者是须后水……
他柔软的黑发扫在她的脖颈和下颌,无法忽视的重量,他的呼吸和她的心跳都被放大无数倍,敲击着她的心尖,一下一下又一下,心尖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让她搬走的那天历历在目,三个月之后失联四个月,二百多个日日夜夜,现在心脏终于落进温柔怀抱。
钟意垂眼,此时才敢肆无忌惮看他眉眼,看这个杳无音讯生死不明终于回来的人。
狼毫一样的剑眉,闭上眼睛睫毛更长,末端被日光染得金黄,显出毛茸茸的质地
凌厉弯折的鼻梁,鼻尖有一颗很小的痣,嘴唇没有任何血色,冷淡又脆弱。
距离太近,近到他白皙下巴上淡青的胡茬都清晰,都像刺在她皮肤。
飞机穿过云层。
钟意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顾清淮,我真的很想你。”
不管是被拒绝被推开还是被丢下,只要不是你本意。
我永永远远会为你回头。
没有责备,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任何追问,就只是我很想你。
顾清淮心脏酸软,低低说了一句:“傻子。”
钟意低头去看。
他闭着眼睛,破天荒慢慢笑了。
眼尾漂漂亮亮上扬,唇红齿白让人一眼心动,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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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三个小时后降落清远。
是个周六,钟意可以不回医院,回家短暂休息。
身边竖着高高的行李箱,她和同事道别:“周一见。”
同事看着她身边瘦瘦高高的帅哥,冲她挤眉弄眼:“周一见。”
学生时代被人起哄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钟意若无其事红着小脸,不敢再看身边的人,手机叫车。
顾清淮俯身去帮她拎行李箱,右手伸出去一半僵住,换成左手。
出租车开到面前,钟意挡住顾清淮:“你不要动,我自己来。”
她两只胳膊一起用力,绷着小脸把行李箱放到出租车后备箱,拍拍手得意道:“我力气大着呢!”
顾清淮右手无力垂在身侧,隐没在宽松的袖口,冲着钟意温温柔柔扬眉。
只是在钟意转身之后,眼睛慢慢黯淡下去。
他看向窗外,走时是寒冬,天降大雪漫天鹅毛。
如今樱花开满街头,风一吹樱花花瓣飘飘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