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踌躇几秒,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告诉他这是我说的,你知道的,你老公这人脾气稀烂,也就是你,换个人……”陈亦洲靠在椅背上,玩着杯子悠悠道:“你们婚宴那次,你喝多了骂他也没骂错。”
沈栖蓦地瞪大眼:“我、我骂梁先生?”
“哟,你忘了。”陈亦洲含着笑,说:“你骂他老男人不是好东西,不要嫁给他,他脸色难看得厉害,我还以为他要揍你一顿,现在来看,竟是连骂也没舍得。”
沈栖根本不记得有这一出,稍微试想了一下自己在婚宴上撒酒疯、当着他朋友的面儿骂人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还有吗?”
“也没什么,就骂了这两句。”
陈亦洲笑意未收,轻叹了口气,说:“他确实比一般人要霸道,做事么……不过有些事看你怎么想了。”
“生意上的事儿有时候和战场差不多,他接手家业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多少,别说现在了,那会儿的梁家也是虎狼环伺,你也见过他们家那些长辈,哪个是好对付的。”
沈栖知道,却不能想象长辈们对梁喑的敬畏,是经历多少东西换来的。
“还有呢?”
陈亦洲发觉他的视线,莞尔道:“Anne跟梁喑算青梅竹马,云家的二小姐,两家长辈也曾动过联姻的念头,后来因为梁喑不答应,加上她出国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觉得Anne跟梁喑配么?”
沈栖想起有一晚在梁喑口袋里发现的名片,“云家,是叫云思敏吗?”
陈亦洲见他来了兴趣反倒不讲了,“说得多了梁喑要骂我,况且我是他的朋友,说话没什么可信度,你听之忘之。”
沈栖沉思几秒,轻声问他:“您知道梁先生母亲的事吗?”
陈亦洲指尖一顿,随即笑了:“这个我不敢说,想知道自个儿去问他。”
沈栖手臂上有些泛痒,下意识搓了搓。
梁喑打完电话回来,看到陈亦洲坐在餐食区的椅子上冲他笑得意味深长,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
沈栖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还拿着一只空的玻璃杯,但那碟蛋糕却没怎么碰。
梁喑微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想叫他起来,却发现他眼睛红得惊人,微张的唇殷红似血,俨然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谁许你喝酒的。”梁喑叹了一声,低头问他:“还认得我么?”
沈栖直勾勾望着他,酒醉的迷乱与麻痒的焦渴在血液里乱撞,那双修长细白的手毫无章法地去扯毛衣领口,额角鼻尖全是汗。
梁喑看着桌上足足七八个空杯子,偏头朝陈亦洲皮笑肉不笑地骂了句:“陈主任,你连我的人也欺负。”
“这叫欺负么?这叫助人为乐。”
“我还不至于要靠酒来助兴。”梁喑哭笑不得,弯下腰要抱沈栖回去,刚一碰到就被他推开,原本清冷的嗓子变得柔软,黏糊糊地抱怨,“你别抱我……”
“不抱你怎么回去?你自己能走么?”梁喑耐着性子哄他,“听话。”
沈栖意识混沌又像是有一丝清明,勉力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瞪他:“你不是好人。”
陈亦洲“噗嗤”一声,又立即收起笑。
“……好好我不是好人,你喝多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梁喑不再试图哄一个醉鬼,直接弯下腰把人抱在怀里,在他挣扎时直接冲屁股用力拍了一巴掌。
“老实点儿,否则把你丢下海里喂鲨鱼。”
沈栖畏疼,当即呜咽一声,“疼……你又打我……”
这就疼了?他用劲儿了么就喊疼。
沈栖嗓音黏软,哭腔带着滚烫的热意像极了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