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唐鸢忌日将近,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会来到椒房宫祭奠。
今年依旧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到椒房宫中。
不过今年多了个人。
皇帝传唤江墨,“老五,这便是你的母后。”
墙上挂着五张画像,“每一年朕都会给她画像,朕从来没有忘记她。”
画像中的女子,每张都穿着繁琐华丽的宫装凤袍,永远面带微笑注视画像之外的人。
江墨不知为何,总觉得画像中的女子美则美矣,可却笑得毫无生机。
“她是个喜欢笑的人吗?”
“对。”皇帝焚香净手,除了祭天祭祖的国家仪式,他只有为心爱的女子画像会如此虔诚郑重。
“她是鹤庆唐氏之女,出身名门,乃大家闺秀,待人温和有礼,对待婢女下人亦是带着一颗柔软的心肠。”
皇帝亲自研墨,打磨各色颜料,他画像会一连画上好几天,一切亲力亲为,不着急时间。
这个时候的皇帝卸下威严,仿佛是潜心替心爱女子画像的痴情男子。
“朕与你的母亲年少相识,后来互相交心,结成夫妻,能娶到她是朕此生最幸运之事。”
可以让一位君王念念不忘,为她至今未册立皇后,皇帝对唐鸢有一片真心。
江墨默默听着不发一言,他去打量椒房宫的四周。
这处宫殿是皇帝特意为她新建,规模与皇帝自己所住的永合宫相等,内里的布置和陈设前前后后有五支工匠队伍倾心打造,
请高人指点风水,蕴含五行之意,里面的花草长势喜人,宛如仙境。
听说椒房宫的建造时间,比永合宫还要精细繁琐,称得上盛国最美的宫殿。
江墨端详椒房宫,许是无人居住,四周安静的了无生机。
江墨事先吩咐蔺影调查过,熹昭皇后死于迁都途中,她一生都未渡过颖江,皇后的名头是皇帝登基之后替她补上。
熹昭皇后没有住在这里一天,江墨再次看专注给心上人画像的皇帝,眼神发生微末的改变。
“老五,你可还记得这个木盒子里面,装的是哪件首饰?”
皇帝画画途中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江墨顶替五皇子身份的信物,询问盒子里面装了什么。
江墨并未慌乱,就是是那套说辞,“回禀父皇,儿臣记不清了。”
他就是个“失忆”的五皇子。
皇帝遗憾地哀叹,“朕送给她许多首饰,有我亲手给她打磨的琉璃簪,大婚之日替她戴上的金镶玉如意耳坠,去护国寺给她请的平安符,还有一只玲珑骰子镂空金镯等等;
朕送她的东西很多,她有一日说梳妆台不够放,我就给她做了这个木盒给她放些小首饰。”
“冀王叛乱,先皇迁都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朕也不清楚她到底拿的是哪件首饰。”
皇帝提起镂空金镯子,江墨想到自己送给白秋秋,现在戴在她脚腕上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