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歌和娉婷来换了几次茶。
她也听他问音歌,是否有笔墨。
音歌就点头去取。
他那里是摇椅,写不了字,孟云卿这端是案几,就起身让他。
摇椅和案几离了些距离,孟云卿也看不清他的字。
午间的风吹来,她慵懒打了个呵欠,正好在摇椅上,舒服摇了摇。
他正好多看了她几眼,这幅慵懒模样倒和平时见过的谨慎小心不同,青丝垂下,额前的刘海遮了那日镜湖边见过的美人印记,眨眼间,修长的羽睫倾覆。屋外的阳光洒了进来,好似镀上一层金辉。
她只觉他在看她,悠悠抬眸,正好遇上。
他笑了笑,恰到好处转眸去看一侧磨墨的音歌,“还有旁的笔吗?”
有,音歌也老实,听话去取。
他便低头写字,不再看她。
孟云卿思绪忽然飘到远处。
她小时候,爹爹和娘亲就是这般看书写字,互不相扰,她有时犯懒,就窝在娘亲怀里睡觉,等一觉醒来,却发现呆在爹爹身边。
……
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久到她都以为记不清的时候,偏偏就这般想起了。
就似有沙子迷了眼睛,氤氲浮上眼角。
段旻轩就看她。
她敛了敛眸间气息,好似随意般问起:“方才你说老爷子征战沙场一辈子,那你上过沙场吗?”
不过是转移话题。
不想他真的点头。
“不像。”孟云卿有些吃惊,这句是实话。
她脑海里的的将士模样,都应当是如付云,卫同瑞和沈修武这般模样——其实她认识的也无非就这三人,但似乎都与段旻轩不一样。
“哪里不像?”他反问。
她忽然间也说不出来,书卷捏在手心间,躺在摇椅里思忖。
半晌,才憋出一句:“太白了。”
这便是她冥思苦想的成果?
段旻轩忽然便笑了:“这话老爷子也说过。”
她就也跟着笑起来。
分明是玩笑话,他也应得出来。
由得一席玩笑话打趣,只觉关系不同先前陌生。虽然还是各自看书写字,偶有的出声,也不似早前那般无聊。
……
到了晚些时候,老夫人身边的翠竹来了西暖阁。
老夫人让人备了晚膳,请表姑娘一起去,说是没有旁人了。
“外祖母又请我吃独食。”孟云卿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