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不能说勒索,世家不法之事多如牛毛,太子如果找到合适的由头,收拾他们一番,也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
李世民对徐惠的话表示怀疑,世家做的破烂事察事听上奏了不少,但都不是什么大罪,根本不好借这些事拿世家开刀。
李世民理解的重罪和贞观律里的重罪不是一个概念,
在李世民的观念里,什么强抢民女,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是李世民容忍度高,而是这些罪状,真要揭开来的话,世家无非也就是推出几个替死鬼糊弄过去,伤不到他们的根基。
李世民想抓的是真正能把他们连根拔起的重罪,比如勾结外邦,走私盐铁,密谋造反之类的罪名,能有理有据让他们满门抄斩的罪名。
用那些小罪名想把世家拿下,非但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会迫使他们抱团,联合起来控诉自己薄情寡义,卸磨杀驴。
皇帝是万人之上不错,但是也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除非是在长安城这种皇帝拥有绝对兵权的地方,圣旨才是最大的,无人敢赌自己脖子比皇帝的屠刀硬。
但是如果圣旨内容涉及对付一个世家,一道圣旨下来,从皇帝到高官,从高官到小吏,层层传递下去,最后执行的结果往往达不到皇帝的预期。
自古皇权不下乡,不是一句空话。
世家在自家祖地,那才是真正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就比如李世民没有确定的证据,仅凭心情无故说某某世家如何如何,发下一道圣旨,要把某某世家全部缉拿归案。
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和世家深度联姻的朝中大臣们,他们会纷纷跳出来阻止李世民,面对往日为自己打下天下的大臣,李世民不能没有一个交代。
有人要问了,当了皇帝难道还不能为所欲为?
当然不是,除了开国皇帝,当然可以,不但可以为所欲为,还能独断乾坤。
但是后果就是朝中大臣离心离德,最后众叛亲离。
除非开国皇帝之后选的帝王,也是能力拔群之辈,不然也难逃此例外。
强如始皇,身死后帝国短短三年,整个帝国就分崩离析。
当然胡亥的无能有一定关系,但是就只是因为胡亥的无能就导致了秦朝灭亡吗?
宋朝无能的皇帝何其多,为何宋朝被打得分崩离析,南北朝还能绵延三百一十九年。
就是因为一个皇朝能延续,靠的就是朝中的大臣为国家修修补补。
如果朝中的大臣都对皇帝失望,不再忠心效命,再强大的帝国都要分崩离析。
摆在李世民前面的隋炀帝就是前车之鉴,杨广虽不是开国皇帝,但亦能称为一代霸主,之所以后来也难逃国炀,还不是因为他一意孤行修运河,打高句丽。
所以李世民对待世家和打高句丽的问题上,都是和大臣们不断商议,互相妥协拉扯,而不是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