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姐弟二人又说了会子话,紧着把晚膳用过,申时二刻,白玉领着照月进门。
照月轻轻福身,“大小姐,六少爷该回了。”
见叶锦衣和叶锦墨两人俱是不舍模样,照月也只着头皮安慰道,“大小姐六少爷莫伤怀,两处常走动走动便是,今儿时辰不早,老太太已是在催了……”
叶锦衣虽不舍,但也知道时日还长,不急于一时,勉强忍住情绪,握着叶锦墨的手,弯着腰与他平视,“锦墨,回去要听嬷嬷的话,伺候祖母温和待人,功课也要多多用功,长姐会常去看锦墨的。”
叶锦墨一张小脸上满是不舍,但仍重重点点头,“我会的,长姐也要记得常来……咱们拉过勾的!”
叶锦衣摸了摸叶锦墨的额头,“自然……”
她牵着叶锦墨的手走到门口,转身接过白玉手中的灯笼,对着照月和方嬷嬷郑重一躬身,“锦衣谢过二位,更深露重,请多多小心。”
一句话听者不同,会的意也自不相同。
在照月耳中,这不过是一句极客气却又再平常不过的话。而方嬷嬷却知道叶锦衣口中的“更深露重”深意在指前路茫茫。
两人皆颔首,低眉应下,“辛苦大小姐为奴婢挂心,奴婢自当小心些。”
叶锦衣见着三人身影渐渐消失于夜色中,不免有些伤感。
白玉在旁见着,上前宽慰叶锦衣道,“大小姐,来日方长不在一时,这时辰该下露气了,咱们还是先回吧。”
叶锦衣轻叹一口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看着锦墨走远,心中总有说不出的酸涩来……”
看着渐暗的天色,叶锦衣问了句,“白芷还没回?”
白玉也随着看了看天,“您打发人同她一并去城郊采买,算着脚程许是快回了……大小姐可是寻她?”
叶锦衣摇摇头,脸上神色淡淡,“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她回了也不必向我来禀,只喊她继续做她手头上未完的活儿就成。”
说罢,叶锦衣又在门口驻足立了会儿,等到身上隐约传来寒意,这才回了
房。
白芷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院门下钥前到了府上。
正准备向叶锦衣去禀了话,就被内房门口的婆子给拦了下来,“姑娘可是回了?大小姐吩咐了,姑娘不必来禀,只肖得把手上的活儿接着干好就行……”
白芷跑了一天,气儿都没喘匀,听到叶锦衣这档子吩咐,顿时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气冲冲回房的路上,又听下头的丫头们说今儿个六少爷来了,大小姐高兴,连带着院里上下今儿都有赏。
白芷回房将自个儿闷在被子里生着气,凭什么其余的人就能得了赏,而她白白跑了一天还吃了主子的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