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父子不断哀嚎哭求,甚至还想派人给知府送信,可惜在麒麟卫的层层围困下,奴仆根本跑不出主院,还没等迈出几步,便被牢牢捆缚住手脚,扔在角落之中。
眼见着心腹无力抵抗麒麟卫,章老爷好似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被徐献带到诏狱。
若是他早知道陆氏那妇人与镇南王有关,就算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强抢民女的事情。
怪只怪陆族长巧舌如簧蒙骗了他,才害得将偌大的章家逼至这般田地,要是他能从诏狱脱身,定要让陆氏全族付出代价!
可惜章家父子,以及那些作恶的帮凶,终此一生都没机会活着从诏狱出来了。
*
镇南王府。
忍冬在昏睡过去前,其实是松了口气的。这所谓的新婚之夜,远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恐怖,即便她和魏桓没能在榻上、没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敦伦,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这夜的欢愉远远大过痛苦。
初时确实不适,几近涨裂的感觉将她变成险些溺水而死的旅人,好在魏桓并不粗暴,甚至还纡尊降贵,以忍冬不敢想象、荒谬绝伦的方式取悦她。
即便医者称得上见多识广,忍冬也不知道用来掌握工具、品尝食物的物什竟有这么多的“妙用”。
最终,她只能被迫随之沉沦,翻涌不歇。
翌日,忍冬罕见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睁开那双满是茫然的眼,看着周围华贵端丽的器具摆设,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不在新宅,而是被那位威势甚重的镇南王掳掠到了王府。
掳掠或许不太恰当,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不是王府,就是会让她求救无门的章家。
魏桓看似给了她机会,实际上却将她逼至绝境,除了顺从以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听到主卧的响动,云杉推开房门,走到床榻前,问:“陆大夫,可要沐浴?”
忍冬轻轻颔首,她强撑起绵软无力的身体,腰腹处被过度使用的酸疼时刻提醒着她,魏桓是个多不知餍足的人。
忍冬不禁怀疑,魏桓对她的兴趣究竟会持续到何时?
几日,几月,还是几年?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沉默地跟在云杉身后,缓慢地迈进次间,刺鼻的硫磺味驱散了萦绕在她周身的爱呢气息,当温热泉水浸没身体时,她不由喟叹出声。
云杉将羊乳及去除腥气的药材一并倒入泉水中,她看着好似沾满花瓣的雪臂,嘴唇嗫嚅,劝道:“陆大夫,王爷身边除您以外,再无旁人,他又不会阻拦您行医治病,这样不是很好吗?”
忍冬扯了扯唇,“镇南王说我是他的侧妃,可这个身份听起来好听,实际上不过是个妾而已,他早已加冠,要不了多久便会迎娶正妃,到了那时,仰仗着男子宠爱的侧室又该如何过活?用这具身体迎合他、讨他欢心吗?”
云杉急忙解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就连镇南王也不是此种想法,只是你们都忽视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我与王爷的身份并不匹配,今日能宿在王府,是因为他的一时情动,那改日他又喜欢上了旁的女子,身为侧室的我又该如何自处?对着他摇尾乞怜?”
说完这番话后,忍冬阖上双眼,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也许能从普通的富商手中逃脱,却没信心脱离镇南王的掌控。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避子药。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忍冬用软布擦干滚滚而落的水珠儿,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抬脚往外走。
云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问:“陆大夫,您要去哪儿?”
“我要去医馆,不行吗?”
对上那双明澈的杏眼,云杉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按理而言,成婚头几日,新妇应当是要安生待在家中的,毕竟陆大夫在邺城中并无亲族,也没有回门的必要。
偏生这些话涌到喉间,云杉却无法说出口。
“奴婢陪着您。”
云杉心里是有愧的,她一直是最出众的暗卫,做任何事都未曾失手过,偏偏昨日,她没能留在新宅,没能保护好陆大夫,若不是王爷和麒麟卫及时赶到,云杉都不敢想究竟会发生什么。
可即便从章家手中救下了陆大夫,她依旧被套上了枷锁。
云杉尽可能的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她喋喋不休的讲述着王府的情况,“除了殿下外,老王爷和老王妃也在王府中,还有几名老王爷的妾侍,不过她们都不敢接近主院,绝不会打扰到您,就连那位叶小姐也被赶出了王府,强行遣送回京。”
“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