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一番保证,富察氏总算是安心些了,躺在床上等着真正生产的那一刻。阵痛已经由每半个时辰一次转而成了一刻钟一次,一边的稳婆观察了下富察氏的宫口收缩情况,然后喂了富察氏一碗人参汤,又给她口中含了块参片。
“福晋,宫口已经开了,小心的慢慢的像下用力……”
“啊……”一波强烈的疼痛传来,富察氏顿时失声大叫。
“福晋,用力啊,就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
……
“哇……”十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是个小阿哥。”稳婆擦干净了婴儿的身子,用襁褓细心的轻轻抱住了婴儿递给富察氏,富察氏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汗水淋漓,闻言立刻露出喜悦的笑容,“快,给我看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襁褓中的婴儿。她一动,一股热流瞬间涌出,黏湿了床单。富察氏皱了皱眉,忽然听的一个稳婆大叫:“不好了,福晋大出血了……”
富察氏顿时煞白了脸。
秦嬷嬷猛地冲向床,掀起被子看了看,鲜血不断地从富察氏的身体里汨汨流出,染红了大片床单,于此同时,她似乎闻到了若有似无的一阵香气,香气很特殊,有些类似于梅花香,若不是她天生对气味敏感,根本就闻不出来!
这会子秦嬷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是被人下了暗手了!脸色又青又白。
“还不快叫太医过来!”
稳婆立马跑了出去,拉着太医就是狂奔进来。
太医诊了脉,当即立断开了方子,说道:“幸亏发现的及时,还能救治,一帖药下去后,就没有生命危险了,虽然还会流血,福晋可当是月事处理就好,只是福晋体内似乎含有一种能够吞噬生机的奇毒……
“奴才学医不精,看不出这是何种毒药,且此毒为慢性奇毒,长此以往恐有碍福晋寿元。”太医啪的跪了下去,“若是不能于一个月内解毒,福晋只怕活不过三十岁……”
轰的一声,富察氏的脑子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一瞬间的空白。
她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被人下了手!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防范的滴水不漏,不敢有半点疏忽的地方,怎么还会被人下了手,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主子,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有负主子所托……”秦嬷嬷重重跪在地上,抽噎着。
两个稳婆面面相觑,不安的紧随其后跪下,发生这种事,她们脱不了干系,若是弄个不好……想到这里,两人吓的浑身颤抖。
阴厉的眸光迅速越过眼底,富察氏紧紧抓着床单,整个人浑身都在发抖,怒火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她的身体,杀意蔓延,她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想要将那暗中下手的人撕裂成碎片!
“嬷嬷,把稳婆带下去好生审问,我要知道是谁下的手!”富察氏眼底凶光毕露,一字一字狠厉的说道。
“福晋,冤枉啊,奴婢就是借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害福晋啊……”
“福晋,此事与奴婢无关啊福晋……”稳婆预料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急急磕头哭着辩解。
秦嬷嬷从地上起来,派了人将两个稳婆带下去,命人严刑拷打。自己一脸悲苦愧疚的走到床前,扑了下去:“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嬷嬷……”一开口,富察氏泪水滚滚而落,她杀气腾腾的说道,“不怪你,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真是会是她们搞的鬼,这药物连你都没有发现,必然不是等闲的,我……”
“不管是谁,既然敢对我下手,我要她死无葬生之路!”
几天后,嫡福晋富察氏所出之嫡子二阿哥被赐名为永琏。
随着圣旨的颁布,富察氏进宫谢恩,伴随她回来的是雍正;熹贵妃如流水般的丰厚赏赐,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午膳过后,富察氏抱着永琏坐在暖坑上,婴儿一天一个样,短短几天永琏褪去了皱巴巴的皮肤,脸也长开了,红扑扑的,皮肤雪白,配上那灵动乱转的凤眸说不出来的玉雪可爱,直惹的富察氏爱不释手,整天整天的抱着,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福晋,”秦嬷嬷开门进来,“奴婢已经从稳婆口中套出话儿来了。”
福晋逗着永琏的手指微微一顿,收敛了笑容:“查出来了,是谁下的手?”
“奴婢怀疑是金侧福晋下的手。”秦嬷嬷说道,“奴婢没有证据,不过奴婢从两个稳婆口中发现,她们进府之时,有个小丫鬟曾送给她们两盒百花膏,奴婢已经仔细查看过剩下来的胭脂,香味和奴婢闻到过的一模一样,奴婢找太医看过了,太医说胭脂里含有一种能使孕妇产后大出血的香料。”
“后来奴婢根据稳婆的叙述让画师划了画像,发现这丫鬟是府内苏格格院子里伺候的芸香。奴婢赶紧招人去拿这芸香,可是好巧不巧的竟然在水井里发现了芸香的尸体。事后奴婢查出一件事,这芸香虽说是苏格格院子里的人,她的主子却根本不是苏格格,是别人安插在苏格格那的线人。奴婢还想往下查,可是线索就断了。”
“奴婢问过和芸香同屋的紫桂,据说芸香出事之前曾和厨房的嬷嬷说过话儿,那嬷嬷好像和金侧福晋身边的二等丫鬟青梨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