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吴庸皱的一脸都是菊花褶子,乾隆走路走的很快,他要小步小步的跑着才能赶上。
忽的,乾隆停住了脚步,高吴庸一时没注意差点撞上乾隆的后背,幸好幸好,他拍了拍胸口,要是撞上去了他准讨不了好。平复了下剧烈跳动的心脏,高吴庸偷偷窥视了一眼乾隆,只见他出神的凝视着前方,视线仿佛已经穿过了前面到达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高吴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储秀宫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看在眼中,连忙低下了头,然而眸子里却划过一抹了然的情绪。
瑟瑟的冷风吹来,冰冷的仿佛要将皮肤都吹干裂,乾隆忘了时间,忘我地呆呆的站在储秀宫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直到夕阳西下,白雪被染上了一层绯色,连同他的脸都染上了一缕红。
她就在储秀宫内,和他不过一墙之隔,然而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就如同站在地上仰望星空一般,看似触手可及的距离,实则永远都无法触摸到……
良久,乾隆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离开。然而和来时不同,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透出一种难言的沉重感,闷闷的脚步声,光是听着就让人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孤寂苦涩。
转过一个拐角,长廊外假山林立,白雪皑皑覆盖在上头,在夕阳的余辉中美轮美奂。
忽然,细微的声响传来,乾隆顿了顿脚步,应声望去。
假山石缝里,一抹熟悉的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乾隆的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下,一缕喜色染上眉梢,他抬步就要往假山走去,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止住了脚步。
“信女魏氏诚心祈求菩萨,愿皇上龙体安康,事事顺心。”女子穿着单薄的淡兰色宫装背对着他跪在地面上,纤细的身形体态袅袅,相似的轮廓,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往日熟悉的优雅从容,然而他听着风中传来的陌生的嗓音,只是冷冷的在心底自嘲。
“只要皇上能够龙体安康、心无烦忧,信女甘愿折寿十年。”女子双手合什虔诚的朝天叩首,弧度优美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划过一道道诱惑的弧线。
乾隆默默的看着,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皇上,那是魏贵人。”高吴庸见状山前一步道。
九叩首之后,宫装女子整理了下拜菩萨的香烛等物放在小巧的花篮里,然后领着花篮,姿态万千的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美感,以及若有似无的诱惑。她转过身,走出假山,不期然抬头,惊讶的叫道:“皇上?”话音未落甩帕子行礼道,“奴婢贵人魏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乾隆轻轻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今夜就由魏氏侍寝。”
几乎是在同时,魏氏低垂的眼眸里迅速滑过一丝志得意满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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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灵气弥漫,四周空气一片清新。
小筑二层的练功房内,黎妃怔怔的凝望着眼前的白骨,一寸一寸抚摸过光滑的骨头,眸光复杂。
乌喇那拉氏用高秀容身体的血加之黎妃尸骨的趾骨融成血咒,以巫蛊之术先是下于永珞身上,想要一石三鸟,这个女人当真是贼心不死!还有魏氏,她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冷厉一闪而逝,黎妃心底忽然浮现出无限的悲哀。
黎妃这个被她深深藏进心底深处的名字,几乎成为了过眼云烟,那些关于黎妃的记忆已经在脑海里模糊,黎妃甚至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若是再也无法回忆起自己作为黎妃的曾经,那么她还是她吗?
而这具尸骨,是黎妃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黎妃盘膝坐下,眼里已然是一片冷寂。
随着五行灵果的成熟,生命灵泉碧色如海,其中蕴含的磅礴的生机与灵气,光是远远的闻一口就能让人消除一切负面影响,容光焕发。一滴灵泉就足以‘活死人,肉白骨’之之效。
凝望着对面的尸骨,黎妃猛地挥手打出几个繁复的法诀,几乎是在同时,一阵蓝光闪过,死寂的白骨表面顿时浮现出丝丝缕缕流动的光芒,宛如平静湖面上流动的水波渐渐形成蓝色的透明的经脉,经脉中光华闪烁。黎妃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掌心向左打出一掌,一滴碧色的水珠宛如雾气般氤氲而散,均匀的遍布在尸骨上。
透明的经脉一接触到灵雾,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由蓝转红,丝丝肉色渐渐浮现在尸骨之上。那白骨竟然在片刻间生出了一层新鲜的薄薄的血肉!
黎妃见状,露出一丝淡淡的喜色。她一手垂落在胸前,一手不停的掐法诀,她的动作极快,眨眼间已然掐了几十个法诀,合成繁复多变的法阵,而后齐齐打在白骨上,然后又招来一滴灵泉散落成雾打向白骨,白骨骤然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在同时,白骨由脚开始慢慢的长出血肉皮肤来,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整具尸骨。
半个时辰后,黎妃停下手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具活生生的肉身。那肉身颜色姣好,五官明丽,肤如凝脂娇嫩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若不是感受不到丝毫活人的气息,几乎就要让人以为这是正在酣眠的美人!让人更为奇异的是,那具身体的容貌除了看上去比黎妃大个两三岁外,竟然活脱脱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黎妃在看清楚自己原本肉身的容貌时已然惊呆了。
虽然过了八年,记忆里以前的容貌渐渐模糊,可是她印象中,自己原本身体的容貌应该是与高秀容截然不同的啊,怎么重塑出的身体五官却如出一辙,宛如双生子一般?